手已變得晶瑩剔透,彷彿沁染上了一層紅霞。
獨臂大漢震愕萬分,獨目大張,渾身筋肉緊繃,丹田中所積蓄的童子功畢生功力加上那陰柔之勁,盡數運於左手。
剎那間,他左手筋骨畢露,血脈賁張,五指仿似五根通紅鐵杵,左掌更是漲大一倍有餘,暴起的紫芒幾乎染透了煙雨,淹沒了二人的面目。
可面對身前的一掌,他眼中流露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僵持不過半息,已手腳打擺倒飛出去,嘴裡大口咳血。
“哇……這不可能!!!”
老者還想援手。
遂見李暮蟬右袖一揮,手心風雨匯聚,化作一道猙獰鬼爪,抖手一送,頓見勁風呼嘯破空,鬼哭神嚎,幽冥鬼爪。
老者臉頰一顫,雙環只一招架,頓時於江面上飛退一截。
而那輕舟已被李暮蟬捲袖裹起,似陀螺般飛旋騰空,越過了第二道攔江網。
到了這個時候,他方才看向長生劍的主人。
此人本就是青龍會的龍首之一,莫非也是野心勃勃之輩?
而且,他身後的那位大堂主當年應是假意投效上官小仙,捨去的一臂一眼看來也不是為了迷惑蕭四無,而是為了取得上官小仙的信任。
但明明已經接近了上官小仙,取得了信任,又為何詐死多年,甚至沒有重歸青龍會。
李暮蟬腦海中思緒急轉,只覺得這一切背後似有重重迷霧,本來明朗的局勢又撲朔迷離了起來。
正這時。
“好身手,要不要考慮一下奉我為主啊?公子羽若敗,青龍會大龍首便由你取而代之,如何?”
對方唇齒輕啟,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已落入他耳中。
李暮蟬臉色沉凝,僅憑這一句話便可得見此人驚天野心。
二人隔空相望,四目相對,遂聽對方慢悠悠地接著道:“你是個人才,而且是不世出的奇才,更重要的是心中尚有底線堅守。相比之下,公子羽已喪心病狂,而且他的野心也越來越大了,加上武林各方的怨恨越積越深,就算沒有你和上官小仙,也會有別人走到這一步的。所以‘青龍會’遲早要與武林各勢有個了結,這是無可避免的。”
李暮蟬沉默了下來,然後笑問:“伱上一次好像只說了姓氏,可有名字啊?”
落拓青年微笑著,摩挲了一下下巴,而後緩緩吐出三個字:“白玉京。”
李暮蟬似是沒聽明白,挑了挑眉:”白玉京?”
青年笑答:“那只是個稱呼罷了,每一個握起這柄劍的人都可以叫白玉京……但嚴格來說,我是第二個。”
二人越來越近。
輕舟破浪,直衝第三道攔江網而去。
身後兩大高手緊追,而在白玉京身後,尚有數十道身影橫舟久侯,殺氣翻滾,令人心肺瘋狂收縮,感覺到一股強烈窒息。
這是最後一道防線了。
“白玉京……白玉京……”
李暮蟬深深看了眼對方,嘴裡彷彿咀嚼般將這個名字唸了幾遍,又將適才的想法梳理了一番,再聯想到此人的話,他的臉色已變得極其古怪。
既然這兩個太監以白玉京馬首是瞻,那對方肯定也是廟堂中人,而且身份必然極其特殊。
“長生劍還是這個稱呼的信物……”李暮蟬望向對方腰間的劍,眼裡神華乍現,心底已冒出個嚇人的念頭,“白玉京……白玉……不就是個皇麼,至於多出來的一筆,豈不正是這口劍,挎劍便是白玉京,取劍為皇……”
白玉京意味深長地笑道:“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李暮蟬淡淡一笑,原來這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人物,藏的比誰都深:“這個江湖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白玉京輕描淡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