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君說笑了,妾身吹豎篴只為自娛,哪有這麼多相思的說道。”沉默了許久,洛水還是向他做出了妥協——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以她那點耍陰招的能力,根本就不足以與他抗衡。
“二哥多慮了,二嫂精通樂理,能與二嫂合奏是子建的榮幸,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正當她開口想要說話的時候,卻聽到曹植有些不卑不亢的聲音悠然傳來。
他叫過她甄夫人,叫過她洛水,叫過她嫂嫂——卻唯獨沒叫過她二嫂。這個稱呼,基本上是完全承認了她是曹丕的妻子——
抬起頭來,與他目光相對,彼此的眼神中竟都有一絲苦笑的意味。
“這樣倒有點像是我多慮了,夫人一向溫柔嫻淑,定是懂禮節,知進退的,不曾想竟是我誤會了你。看來那些向我亂嚼舌根的人,也應該讓他們懂點規矩了!”曹丕的目光中倏然閃過一絲陰厲的神色,凝視著洛水的目光溫柔,但那樣的眼神卻還是讓洛水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那麼,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愛妻,我送你回去吧!”曹丕卻忽然扮演起了好好先生的角色,扶著洛水的手臂便要離開。洛水掙了一掙,不曾想他卻猛然間加了力道,讓她不由自主的輕叫出聲。
“蔡夫人,不好意思,我與夫人便不作陪了。”說完,曹丕也不管洛水作何反應,只是半拖半拽的將她拉出風波亭。
幾滴雨滴交上來,洛水又急又氣間,竟又扯動了肺部的癆咳。突如其來的冰冷讓她全身痠疼,不由得重濁的咳了幾聲。曹丕聽見了,卻只是將她扯得更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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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的曹植剛想出去,便被曹衝按住了。
“四哥,我們送蔡姨回去吧!”打量著曹植的臉色,曹衝故作天真的拿起焦尾古琴:“蔡姨,這把琴——你來評價一下,該不該把它從四哥手裡收回來吧!”
“蔡夫人,這琴子建沒有資格繼續擁有,你拿回去吧。”曹植微微向曹衝搖了搖頭,看向亭外那兩個漸行漸遠的身影,忽然嘆息著說了一句。
“那是因為你剛才彈琴時沒有盡全力,”文姬看著石桌上的焦尾琴,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這琴你就留著吧,方才的那幾句話只是為了試探,你為了保得甄夫人平安,不惜舍下心頭至寶。此等決心,著實令我佩服。”
曹衝有些難以置信地繞到文姬身邊,輕輕扯一下她的袖子:“蔡姨,你說的是真的嗎?”
“剛才的樂聲你也聽見了,懂樂之人,也必然會對其間數種情緒心知肚明。可憐又可嘆,二公子對音樂的理解還是未達化境,只聽見了甄夫人的情,卻未分辨出四公子的意。”文姬笑著說了一句,忽然有些擔憂地轉向曹植:“四公子,我本不是曹家的人,對你們的家務事也不好直接插手干預——我能勸你的只有一句——莫要被情緒衝昏了頭腦。”
曹植沉默片刻,還是有些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蔡夫人,這些我早就明白,不過——還是多謝你的提醒。”
文姬這才點點頭,起身撐開傘:“這樣就好——我們先回去吧,等一會兒還有飲宴,莫要誤了時間。”
第五卷 醫經
元化罪既定(上篇)
洛水心中雖說有些無奈,卻也只能口不對心的隨便敷衍。畢竟他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她心中的恨意藉由這幾年的磨礪也漸漸的少了一些,故而也算是能和他心平氣和的說上幾句話。
其時曹操整頓了手下兵力,想來是要出征長坂坡跟劉備做個了斷,不曾想曹操在出徵前夕竟做了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決定,接下來,文姬要成親的訊息便在曹府中不脛而傳。
文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