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不理,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於是,侯晉從此敢於直起腰來跟趙武說話了。
趙武揮了揮手,指點著海邊的鹽田,笑著說:“等這些食鹽撬開了齊國市場,今後諸位的日子會越過越好,怎麼,我沒在諸位臉上看到開心的笑容?”“開心,開心!”身後的貴族諂媚的笑著。
侯晉是帶著開發鹽田與東津的任務來到渤海邊的,其他被封於此地的貴族們,起初是作為侯晉的外圍屏障,在離海稍遠的地方進行耕作,順便幫助侯晉守衛鹽場。但後來,因為趙氏對食鹽的專賣管制比較松,見到鹽場帶來的暴利,各個小貴族便紛紛遞交申請,在海邊劃地為田,修建屬於自己的鹽場,隨後,能在海邊建鹽場成了當地領主的福利。
其實,不僅趙氏,整個晉國沒有食鹽專賣法。但趙武為了強化生產,並防止鹽滷漂白技術外洩,在當地實行了粗略的生產管制,出產的初級鹽滷都由當地管理部門統一採購,在進行最後一道漂白工序。所以,如今被運往河間的食鹽裡,既有趙氏本家鹽田的出產,也有各位小小領主出產的份額。
河間開發,也意味著用食鹽撬開了齊國市場的口子,本地領主確實應該笑,但如果面臨失去封地的危險,失去封地後,鹽業的利潤就不歸他們享受,在這種情況下,誰能笑得出來。
趙武略略一想,體會到小領主的心情,緩和了語氣說:“諸位以前來自各國,都知道生存不易。而天下列國中數我晉國最強大,我們強大的原因就是我們對規則的遵守,對法律的鋼性的維護。東海之地雖然偏僻,雖然家族本部的官員無法直接監督,但並不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我體諒各位墾荒不容易,先給你們十天的時間修整,然後,官員會下去盤點封庭。十天!諸位努力吧!”
侯晉落後一步,悄悄的向身後的小貴族交代:“船隊剛運來一批石灰,每位領主都有份購買,這批石灰原本是在海邊修築要塞與鹽場用的,主上特別開恩,撥出來一批。”諸位小領主都心領神會:這是讓領主們趕緊拿著石灰回去,還願自己領地的封庭,以便十天之後正式點驗。
頓時,滿天的烏雲散了,小領主們直起腰來,臉上帶出發自內心的笑。趙武又開口了:“去捕鯨場,我要看看你們的捕鯨作業。”
侯晉連忙引路:“主上,如今我們的捕魚場,鯨魚皮、鯨魚蠟、鯨魚肉都能變成商品換來收益,唯獨鯨魚的魚刺魚骨找不見用途。另外,我們的漁船捕撈回來後,海灘上總是丟棄著魚鱗和魚腸,弄得海灘腥臭無比,主上能否想個法子,幫我們尋一尋魚鱗、魚腸的出路。”
趙氏自發展雞鴨養殖業以來,整個養殖業可謂不產生一點廢物。一隻雞被屠宰後,雞雜鴨雜被分門別類製成小食品,雞身鴨身被裝箱運往各地酒肆、羈站(驛站)……連雞鴨的羽毛都派上用途,製成防寒的衣物,這種物盡其用的吝嗇曾讓列國商人們大為恥笑。但春秋時是一個競爭的社會,列國人恥笑趙氏連羽毛都拿出來賣錢之後,不免產生一種不服氣的想法:比國力、比組織性、比軍隊的實力,我們確實比不上晉國人,就不信賺錢的點子上比不過晉人。
在場的中小領主就是這種糾結心理的產物,名義上他們是晉國人,而且是晉國的小貴族,是小國寡民羨慕的物件,但在大多數晉人心中,他們還是來自列國的流亡貴族。這種糾結刺激著他們,使他們竭力想在母國人面前表現自己的創造力,而在晉國本土人面前,那股來自母國的自卑心理,又使他們不肯輕易向母國人服輸。
咱如今好歹是晉人,如果讓別人想出新奇的掙錢點子,那咱們還有臉嗎?總不至於來到晉國,成了晉人之後,連母國人的賺錢本領都比不上吧!可惜,創造性思維不是誰都有的。
對別人來說,似乎很難的事,趙武脫口就是一個新點子:“傘,這麼長的鯨魚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