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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御史大人還有事請奏嗎?”景德也許是太激動了,沒能聽出聖上的弦外之音,只漲紅了臉道:“陛下,奴才的話講完了,乞請聖上恩准。”嘉慶盯著景德看了好一會兒,那眼光,是很有些份量的。末了,嘉慶轉向眾大臣:“諸位大人,你們還有誰也同意這位御史大人的建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嘉慶把“誰”和“也”兩個字的字音咬得很重。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面面相覷的味道。實際上,內中很有些人也是抱有和景德一樣的看法的,因為,去年的聖上壽辰,便是在同樂園的清音閣上擺了十數天的大戲,能有這個機會討皇上歡心,何樂而不為呢?然而,躊躇了半天,眾人卻無一開口。箇中原因,一是有人看出了皇上今年的作法與往年有異,不願多事,以明哲保身為上,二是好多人平日不屑與景德為伍,不想跟著去附和他。而正是這兩個原因,使得許多人至少是暫時保住了自己腦袋上的頂戴花翎。

嘉慶站了起來,慢慢地卻又重重地走到景德的面前,很響地咳了一下道:“御史大人,你知道諸位大人為何沒有開口嗎?”景德誠惶誠恐地道:“奴才愚鈍,奴才不知。”“哈哈哈……”嘉慶大笑起來,忽又斂容言道:“依朕看來,你這個御史大人也真的是太愚鈍了。”說完,負手重新走回寶座。直到此時,景德方才悟出,自己今日的馬屁可能拍錯了,而且這還不是一般的錯,是大錯特錯。唬得他雙膝一軟,卟嗵著地,口中連稱自己“該死”:“陛下,奴才對聖上可是一片忠心啊,奴才之赤膽忠心,天地可鑑……”“住口!”嘉慶勃然大怒。“朕自登基以來,便崇尚節儉,嚴禁侈靡,而你,作為殿前御史,竟妄言惑朕洞開此例,你,該當何罪?”景德這下是真的害怕了,連連叩首道:“陛下,奴才可是為聖上著想的啊……”嘉慶面色嚴峻地道:“依你溺職之罪,朕本當嚴加懲處。念你確也不完全出自私心,理可稍加減免。來啊!摘去他的頂戴花翎,發往盛京充差。若不思悔過,依然若素,便永不許回朝。散朝!”

眾大臣有的高興,有的慶幸,還有的在提心吊膽。這樣的事,何時會落到自己的頭上?所謂伴君如伴虎,一言不慎,便累及自己的前程甚至身家性命。只看他們,一個個忙如漏網之魚,急若驚弓之鳥,轉瞬間,正大光明殿內便陷入空寂之中。只在空寂之中,尚有一坐一站二人。站的是鄂羅哩,坐的當然是嘉慶。

鄂羅哩垂手立在嘉慶身邊,一時也不敢開口。主子發怒了,奴才是應當要格外小心的。直到嘉慶的臉色稍稍紅潤之後,鄂羅哩才輕言道:“陛下,該用午膳了。”說了一遍,嘉慶沒有反應。鄂羅哩大著膽子又講了第二遍,依然如故。鄂羅哩沒轍,只好重複第三遍。這一回,嘉慶開口了:“鄂公公,你看這些大臣們全是酒囊飯袋……朕,如何還有胃口用膳?”只要聖上開了金口,奴才也就有話可說了。“陛下,依老奴愚見,不用膳,可與龍體有損無益啊。”嘉慶站起來,目光遙望殿門外的飛雪。“鄂公公,這京城之中,大小飯莊恐不下千數,有沒有朕至今尚未吃過的菜餚?”鄂羅哩回道:“京城之內,彙集南來北往名師,不過,各式有名菜餚,御膳房內已應有盡有,恕老奴閉塞,好像還沒有什麼菜餚聖上沒嘗過。”嘉慶不信。“鄂公公,你再好好想想,京城如此之大,朕又如何能遍嘗天下菜餚?”

嘉慶此話也是有道理的。他不是乾隆,他微服私出的次數不多。雖說御膳房內雲集天下名廚,但京城如此之廣,各處的風味小吃,他嘉慶雖貴為天子,卻也很難遍嘗的。鄂羅哩抓耳撓腮一陣,末了吞吞吐吐道:“數日前,老奴的一個本家來看我,說是京城西郊新近出了一個火鍋店,那裡的羊肉火鍋味道特好,因而生意也越來越紅火。老奴近日正琢磨著將那火鍋弄來供陛下品嚐呢。”嘉慶甩手道:“鄂公公,你帶路,這就去西郊。朕已經等不及了。”鄂羅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