臬到底相交多年,再來他也不願得罪此人,是以此刻言間語氣,便和緩得多。
鐵平是何等人物,察言觀色,立刻覺察出來,喜道:“這個小侄也不知道,但家師——”汪一鵬冷笑一聲,截斷了他的話:“令師近年貴人多忘,還將我兄弟這等老朋友放在心上嗎?他既然知道我兄弟在嘉興,難道他自己——哼!”
他冷哼一聲,中止了自己下面更難聽的話,汪一鳴只見這“奪命使者”面上陣青陣白,心念一轉,立刻接道:“如此說來,還望閣下前去回覆令師,就說我兄弟即日就到杭州。”他微微一笑:“閣下旅徒勞頓,也辛苦了。”
“奪命使者”鐵平暗哼一聲:“原來你們兩人也不敢得罪師傅,到底還是要說兩句軟語。”
他亦生性偏窄之人,此刻對這“河朔雙劍”兄弟兩人,心中已大有不滿之意,但面上卻絲毫不露,仍陪笑道:“弟子辛苦些算得了什麼,師叔們太見外了。”他恭身一禮,又道:“師叔們既然就要到杭州去,那弟子就行先快馬回去稟告家師,讓家師也好準備接待兩位師叔的大駕於杭州城外。”
汪一鵬又自冷笑:“那可不敢當,只要他——”鐵平生怕他又說出難聽的話來,連忙躬身道:“那麼弟子就先告辭了。”轉身走出門外,兩個起落,掠到岸邊,縱身躍上船頭,吆喝一聲,那快艇又復破浪而去。
汪氏昆仲只見這快艇去遠,冷冷一笑,汪一鳴突地回頭向那五個少年叱道:“你們看看人家的徒弟,是何等精明幹練,哼——你們哪裡及得上人家半分,只會替我在外面惹事生非,那日在西湖若不是你們五個蠢才,哼——”他冷哼一聲,倏然頓住,那五個少年你望我,我望你,臉上紅得像是紅布一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汪一鳴雙目一張,卻又厲叱一聲:“還不快去牽馬!”
可憐這五個少年,見到師父將那金衫少年冷嘲熱諷地罵了一頓,心中方在得意,卻不知師父回過頭來,又將自己痛罵一頓,五人心裡雖然氣憤,但卻仍乖乖地將馬牽了過來。
汪氏昆仲翻身上馬,汪一鵬突又冷笑道:“老二,那姓毛的近來確是越來越狂了,依我的意思,杭州城我就絕不會答應他去的。”
汪一鳴微喟一聲:“大哥,凡事也該想得開些,姓毛的近來雖太猖狂,但我兄弟又何苦得罪此人呢。”他目光一轉,又自笑道:“此刻時已近午,我們還是趕到前面,往那嶽王廟去一轉,然後再趕去三塔寺吃那有名的素齋吧,唉!近年來我們雖說極少參與武林紛爭,但卻幾時有像近月來這般悠閒自在過調他一揚鞭,竟先馳去,片刻之間,就已望到嶽王廟前的參天古柏。仁立在階前的華服少年,目光轉處,見到這七人七馬駛入林來,劍眉微軒,目光中泛出喜色,顯見這”河朔雙劍”就是他等待著的人,只是他等待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卻又叫人難以猜測!
汪氏昆仲翻身下了馬,將馬鞭交給身後的弟子,緩步踱向嶽王齋的寺門,突地見到一個華服少年,含笑迎面而來。
汪一鳴目光一轉,側目道:這少年看來頗覺面善,又似衝著我們而來,大哥,你可記得此人是誰?”
汪一鵬微一沉吟:“我也覺此人頗為面善——”話聲未了,卻見這少年滿面含笑行來,朗聲道:“兩位大俠磊落風標,如果小可未曾記錯的話,兩位想必就是名震天下,叱吒江湖的‘河朔雙劍,汪氏昆仲吧!”“河朔雙劍”齊地一楞:“這少年怎地認得我們?”
目光指處,只見這少年目如朗星,顧盼生姿,玉面朱唇,俊美無匹,言談舉止,卻又文質彬彬,根本不似武林中人。
他兩人心中雖狐疑,但見這少年風姿不俗,心下也有三分好感。
汪一嗚冷笑道:“敝兄弟正是‘河朔雙劍,至於名震天下——哈哈,卻不敢當。”這少年的雙眉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