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見賈璉一副雲淡風輕,根本沒把薛姨媽的請託放在心上的模樣,忍不住道:“你是解決不了,可是你可以找門路呀。你不是整天在我跟前吹,說是結識不少有權有勢的人物,你可別跟我說就這麼一點子事你都辦不了?”
賈璉冷笑道:“你也不用激我,激將法對我沒用。我還真就辦不了。”
鳳姐被賈璉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激怒了,怒道:“你還沒辦怎麼就知道辦不了?合著你璉二爺就會‘窩裡橫’,只會在老婆孩子面前使能耐,其實在外面狗屁都不是,什麼事都辦不了的‘窩囊廢’!哼,你也就在我們這些什麼都不懂,沒什麼見識的娘們跟前吹吹牛罷了,到了外面……”因為等了賈璉一個下午,而後回來賈璉又是這麼個態度,鳳姐火上來了,怒氣之下有些口不擇言,話說的有點難聽了。
“啪!”賈璉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起身下炕,站在地上,怒視著鳳姐道:“我是沒你璉二奶奶有能耐,你璉二奶奶多厲害呀,兩府的人提起來,誰不怕。只是你璉二奶奶這麼厲害,怎麼還求到我頭上來了?這麼一點子事?你說的倒是輕巧,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我‘窩囊廢’?那是因為我知道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我辦不了的事我絕對不在人前大包大攬的,免得將來辦不成讓人笑話!”
“你當皇上的後宮是你家後院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它是那麼容易能插得進去手的嗎?那是皇后還有上皇后管轄的地方,可是能夠在皇后還有上皇后跟前說得上話的是除了這兩家的家人,就是各個王府裡的王妃,一品誥命夫人……這些人。可惜,咱們家和這兩家有交情嗎?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去結識這些後院婦人?老太太倒是能夠見到皇后和上皇后的面,姨媽和二嬸子怎麼不去求她?就算老太太能夠見到皇后和上皇后面又如何,若是能夠說得上話,咱們家的大妹妹也不至於至今還在女史的位子上苦熬了。”
賈璉這麼一發作,鳳姐倒是軟了下來,趕忙下地,走到賈璉跟前,陪笑道:“是我心急說錯了話,還望璉二爺不要和我計較才是。我的好璉二爺,快坐下,在外忙了一天,正該好好吃頓飯才是,我特地命廚下作了二爺做喜歡吃的八寶鴨子,二爺,你嚐嚐……”鳳姐一面向賈璉說著軟話,一面給在地上服侍的平兒使眼色,兩人合力和賈璉摁倒飯桌前。
平兒將賈璉摔落掉地的筷子撿了起來,拿了出去,又重新拿了一雙新筷子進來。鳳姐從平兒手裡接過新筷子,塞到賈璉手裡,又給賈璉倒了一盅酒,然後重新回到賈璉對面坐下,一面給賈璉夾菜,一面道:“我也是為薛大妹妹可惜,薛大妹妹生的好,又識文斷字的,若是能夠進宮,將來未必沒有一場大造化。我們這些做親戚的,若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這俗話說的好,‘花花轎子人抬人’不是?何況,姨媽也說了,若是能把事辦成了,必定重謝。”
賈璉輕哼一聲,道:“就算掉進錢眼裡之前,也得想想這錢到底好不好拿?”賈璉面色稍霽,又道:“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只是那也得分是什麼轎子,值不值得抬?”鳳姐聽他這麼說,張口欲言,賈璉打斷她道:“你當這事是那麼好管的嗎?我都打聽清楚了,本來薛大妹妹的名字已經報上了,只等著春後進宮參選就是了,偏薛家不放心,四處託人送禮,這禮不送也罷,正是送禮送出毛病來了。”鳳姐送信之後,賈璉辦完手頭上的事就打聽去了,本來此事賈珍曾經幫過忙,已經知道十之七八,而後賈璉再打聽一遍,整個版本就全都知道了。
鳳姐不相信,道:“別在這蒙我了,當我是傻子呢。從來只聽說送禮辦事沒辦成的,卻沒聽說過送出毛病來的。白花花的銀子灑出去,就算不收也不至於把薛大妹妹的名額給弄掉了呀,這不是結仇了嘛。”
“薛大妹妹的名額已經定了,薛家為了保險起見託人送禮這無可厚非,可是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