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霽玉所言,到底住在一個城裡,想要見面也還是很容易的。
收拾打包,忙忙碌碌中就到了搬家的正日子。一早,賈敏起來,收拾利落,用過早飯就帶著人去和賈母等人辭行。在賈母的淚眼中上轎,由賈璉護送回家。賈璉、清玉和霽玉打馬在前,後面是賈敏和三玉的轎子,一行人慢悠悠的來到正陽大街的林宅。前一天就趕過來準備諸項事宜的管家林重帶著三四個管事和小廝侯在門口迎接賈敏一干人。
過了門樓,繞過影壁,進了垂花門,到了內院,賈敏和三玉下了轎,進屋換過衣裳,再出來,清玉和霽玉早已經等在那裡了。因林海不在,又不是新房喬遷,所以林家並不打算大祭,但是搬家一場,總歸要祭拜一番。所以廚下還是早在準備了祭品。雖然沒有三牲五鼎這樣的大禮,可是祭品也很豐盛,一個豬頭,另有八碟有講究的葷素菜餚,外加南北鮮乾果品十二盤。
林重見他們過來,命人抬過桌案,擺上早就準備好的祭品,霽玉打頭,清玉其次,賈敏帶著三玉在後面,焚香祭拜了一番。祭拜完畢,撤下桌案,清玉和霽玉到外院與賈璉會合,賈敏則帶著三玉開始準備暖屋酒,調派僕婦,安排樂工,……隨著前門響起的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以賈母為首的賈家人來了。林家這一支,除了一個遠在揚州的林海,還有在外面跟著招待客人的清玉和霽玉,再無其他親眷,賈家身為賈敏的孃家,自然要提前過來撐場面。
將賈母一干人等引進花廳,端上茶果,眾人便說起話來。賈敏掃了一眼,沒有看見寶玉,他是不可能不來的,既然沒看見他,那麼他已經是和賈赦、賈政、賈珍他們留在外院了。嗯,不管是誰的主意,沒進內院就行。等賈敏招呼到尤氏跟前時,尤氏包含歉意的道:“今天是姑太太喬遷大喜,是個好日子,只是我家的蓉兒媳婦身子不大得勁,所以就沒過來,蓉兒媳婦讓我在這裡替她給姑太太請罪,還請姑太太不要見怪。”
賈敏道:“有什麼好見怪的。還請罪?都是自家親戚,難道我還計較這個不成?正月裡吃年酒的時候,我看她雖然出來了,因有粉蓋著,看不出氣色如何,但是看著瘦了不少,身上的衣裳都大了一圈,說話也中氣不足。縱使病好了也是大損元氣,應該好生養著才是,怎麼又出來了?”
“嗐!”說起這個,尤氏就嘆氣,道:“她哪裡大好了,不過是吃了馮紫英推薦的那位張先生開的藥病勢減緩,身體也有所好轉,勉強能起身罷了。可是到底病了那麼久,又被前面幾個大夫耽誤了,哪是那麼快就大好的。本來年下我和蓉兒他父親都免了她的禮,囑咐她不用出門,靜靜養著就是。縱使親戚們有話還有我呢,我會替她告訴。偏她好強,強掙扎著出來,到底累著了,偏她又不說,強自支撐著,若非今日實在是十分支援不住,她怎麼也硬撐著過來。就因為不能過來,我走之前,她再三讓我替她向姑太太致歉。她這個性子呀,真是不知道讓人說什麼才好。”
賈敏搖搖頭道:“蓉兒媳婦這也‘用心太過’了,都是自家人,何必這麼拘禮?她在病中,就算有什麼不周到之處大家只有體諒她的,誰還和她計較這個?偏她不肯落人褒貶。可請大夫看過沒?大夫怎麼說?”
尤氏嘆了口氣道:“請大夫過府看過,只說是勞累了,叫多歇會兒,雖開了個方子,不過是益神補氣的養身方子罷了,哪裡中用?所以她仍是照著馮紫英家薦過來的那位先生臨走時給開的方子吃藥,待緩過氣來,想必也就好了。……”賈敏對此不置可否,但也不想多說。
怕眾人覺得枯坐無聊,賈敏將預先預備的幾個女先兒叫了進來。大約巳時三刻起; 賓客們陸續到了。男客直接到前院由賈家男丁和清玉霽玉招待,女客們則往內院來了;賈敏起身跟賈母她們告罪失陪,讓鳳姐幫著支應,自己則去前頭迎客。一時之間,花廳內笑語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