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訊對於拿來主義頗為讚賞,但覺得新文學應該是有進步精神的,百花齊放固然是好事,可那些有害的雜草也應該被清除。
支援革命文學的一派認為用辯證法來驗證真理符合馬克思主義哲學觀,新文學是革命的文學,符合時代潮流,最終必將被驗證為真理。
鴛鴦蝴蝶派的作家則發出不同的意見。
他們認為舊文學中也有精華和糟粕,有些小說表達了進步的精神,不能一概而論。
於是,有關《射鵰英雄傳》這類小說屬不屬於新文學的爭論在上海的報紙上爭執不休。
鄭震鐸向林子軒訴苦,認為林子軒提出的觀點是對的,但太過超前了。
等到新文學打倒舊文學,或者是新文學佔據上風的時候再提出這種觀點,新文學就能以勝利者的姿態來評判和理清舊文學中的精華和糟粕了。
現在新文學才剛剛起步,這種提法無疑給舊文學提供了反駁的論據。
林子軒只能安慰他,新文學是社會的大趨勢,這點艱難算什麼,咬咬牙就過去了,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未來是屬於新文學的。
他也只是說說而已,反正又不需要他和舊文學作鬥爭。
對於報紙上的爭論,林子軒也翻看過,有不少批判他的文章。
有人認為林子軒讓學生不迷信權威,可他把自己塑造成了新文學的權威,讓學生迷信他那一套,這是進步還是倒退?
還有人覺得林子軒提出的解決辦法完全無用,只是拖延之策。
所謂的實踐,不過是把問題交給時間來評判,幾十年後自然知道誰對誰錯,那大家就什麼都不用做了,乾等著好了。
這其實是在偷換概念,實踐不是乾等著,而是不斷的爭辯和驗證,從而得到真理。
更有人認為林子軒講述在美利堅的往事固然值得稱讚,但也說明他骨子裡有著貪腐享樂的思想,這種人留在新文學隊伍中是一個隱患,應該儘早清除這顆潛在的毒瘤。
林子軒對此沒有做出辯解,因為有一撥人正極力的為他辯護。
以徐至摩為首的新月社成員在這次爭論中非常的活躍,堅決的站在林子軒這一邊。
徐至摩還用深情而浪漫的筆調寫了一篇回憶文章,《我和林子軒在紐約的那兩年》。
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次播音
在這篇文章裡,徐至摩回憶了他和林子軒在紐約的生活。
哥倫比亞大學位於紐約的曼哈頓區,是紐約最為繁華的城區,不僅有金融中心華爾街,還有藝術街區百老匯,其他商業建築更是比比皆是。
可以說,在哥倫比亞大學的留學生很容易陷入那種紙醉金迷的環境中。
林子軒在那段時間到劇院看話劇、看電影、出入娛樂場所,過著西方人的生活方式,崇尚西方的文化和制度。
在當時或許是一種迷失,但從現在看來,這應當是林子軒文學創作的源泉。
徐至摩認為正是那段時間的生活,讓林子軒深入的瞭解了美國的文化,從而創作出了西方式的小說,也正是在那段時候看了大量的話劇,才能寫出如《日出》這樣的劇本。
百老匯是美國的藝術中心,林子軒在其中吸收了養分,這是他創作的基礎。
所以說,如果沒有在那段時間迷失的林子軒,也就沒有後來在新文學領域大放光彩的林子軒,那是林子軒不可割離的一部分。
當然,在敘述了和林子軒的深厚友誼後,接下來,徐至摩也順便提了一下自己在美國和英國的經歷,以及他結交的那些社會名流。
林子軒看過之後非常滿意,他自己都沒想到還能這麼洗白。
如此一來,那段黑歷史成了他寫作的源動力,是他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