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個喜,二來呢,卻是要謝謝你這位大貴人吶!”
蕭然一怔,連忙道:“豈敢!大人這不是折殺我一個奴才了麼?這話怎麼說?”
曾國藩笑道:“老弟不必太謙。伯函素喜直性,也是有什麼說什麼。說到報喜,老弟可能還不知道,上月十七日,我大清將士已經一鼓作氣,收復安慶。大敗長毛十萬大軍。現在長毛殘兵敗將退守天京,已是強弩之末,東南平定指日可待!”
蕭然心裡頓時一黯。安慶大戰的慘烈,他早有耳聞。一座城池反反覆覆幾易其手,無論湘軍跟太平軍,都是傷亡慘重。現在瞧曾國藩躊躇滿志的模樣,就可以猜出這一次太平軍真地是回天乏術了。退守天京,那麼這轟轟烈烈的一場天國夢的破滅。已成定局。
心裡雖然這麼想,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忙裝出一幅驚喜的表情,道:“這麼快!大人運籌帷幄。用兵如神,當真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大清國有您這樣的統兵大帥,何愁長毛不破!回頭收復天京,剿滅殘匪,那也是早晚地事。”
曾國藩笑道:“能夠這麼快收復安慶,連我也有些意外。不過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說起來,真還多虧了老弟你呢!”
“我?”蕭然奇道,“大人說笑,我一個奴才,本分便是伺候好主子罷了,哪裡能有那福氣,給大人出力?”
“喛,老弟這麼說可太客氣了!”曾國藩搖了搖頭,正色道:“安慶長毛,兵多糧足,委實兇悍。我軍之所以能夠順利攻下,多虧了朝廷新近撥發的一批新式火器。一種是後膛裝轟天炮,使用的開花炮彈,威力無比;一種是地雷,埋於地下,一觸即發,一顆地雷可傷人十數。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新式步槍,準度跟射程那可是鳥槍的好幾倍。有了這幾件寶貝,要是再拿不下安慶,我這張老臉可真是沒地方擱了呢!話說回來,這東西都是工部員外郎戴桐戴大人率人研製出來的。若不是當初你獨具慧眼,跟大行皇帝面前舉薦了戴大人,哪裡還有今日伯函之功呢?所以說,老弟你可是我的大貴人呢!”
蕭然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當下搖手笑道:“人都說,是金子哪裡都能發光,戴氏的發明能夠發揚光大,那是咱大清國的福分,是大行皇帝知人善用。這個功勞,我可是萬萬當不得地。”
曾國藩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的神色,道:“不嬌寵,不居功,蕭老弟果然與一般的公公不同呢。好吧,那便為了慶祝我大清國之喜,乾了這一杯!”
蕭然也不再推辭,舉杯一飲而盡。這一間雅間兒,卻開著一扇後窗,向外望去,盡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故意打了個哆嗦,道:“大人見諒:蕭然在路途上偶感風寒,當不得這風吹,咱們把窗子關了吧?”
曾國藩關切的道:“怎樣,重不重?我瞧你脖子上還纏著繃布,難道是受傷了麼?”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站起身去關窗。蕭然嚇了一跳,怕他走進窗子,噌的一下跳了起來,繞過桌子搶在他身前,道:“怎麼敢勞煩大人呢?我自己動手就成!”
站在視窗向外掃視了一圈兒,只見微風吹動地樹影婆娑,什麼都看不到。反手掩了窗子,又不放心,把窗閂也插了,這才走回桌前坐下。曾國藩見他舉動有些怪異,但想想宮裡的這些個公公也確實都有著不少的怪癖,因此眉毛微微一抖,嘴上卻沒說什麼。
二人重新把盞,說了些閒話。曾國藩忽然道:“這一次來承德,也正有兩件事想要勞煩老弟,不知老弟你能不能幫伯函這個忙。”
第七十九章 大義所在
然早猜到他心裡有事,毫不猶豫的道:“大人一生操民,能夠為大人效勞,實在是蕭然的福氣。大人有事但請吩咐,只要我能夠做得到的,一定竭盡全力。”
曾國藩沒料到他答應的如此痛快,一時倒有些驚訝,也很是感激,看了他一會才喟然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