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都尉可以走;某也可以調撥一批糧草武器給他;但你不能走。”李子雄指著楊潛說道;“你的身份已經暴露;繼續留在張郡丞身邊;必然給張郡丞帶來很大麻煩;給不了他任何實質性幫助;反之;你留在齊王這裡;與張須陀保持聯絡;反倒可以給他以支援。”
楊潛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了;“某願留在明公身邊;為明公衝鋒陷陣。”
楊潛顯然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身份暴露後;繼續留在張須陀身邊的確不妥;但他也不想留在齊王身邊。以他的身份;當然知道齊王實質上是一個被廢黜的嫡皇子;已經失去了爭奪皇統的可能;今日的齊王不論如何“掙扎”;都逃脫不了失敗的命運。
李子雄笑了起來;問道;“你對齊王的未來很悲觀?”
楊潛笑而不語;但笑容很苦澀;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這位叔父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某倒是認為;齊王的未來;遠沒有你想像的那般悲觀。”李子雄笑道;“若你堅持幾個月;堅持留在齊王身邊;或許便能看到一些你根本想像不到的變化;而這些變化對齊王的未來必將產生積極的影響。”
楊潛疑惑了;他從李子雄的話裡聽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而這些東西讓他心生寒意;甚至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絲不祥之感;難道;東都的謠傳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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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各懷心思
歷城的戰鬥越來越激烈;雙方投入的兵力越來越多;傷亡也越來越大;但遊戈在大河水道上的水師;依舊沒有登岸作戰的跡象;任由齊王楊喃在血肉橫飛中的激戰中一點點的消耗。
這天武賁郎將費青奴和來整實在忍不住了;主動跑到周法尚的帥船上;旁敲側擊;打探登岸作戰的時間。
費青奴對白髮賊恨之入骨;他的兒子費淮就死在白髮賊的手上;這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他當然急於登岸;急於殺到歷城了;而來整則基於大局考慮;雖然周法尚擺明了就是利用白髮賊消耗齊王楊喃;有借刀殺人的意思;但凡事都有個限度;過猶不及。
張須陀顯然已經識破了周法尚的計謀;於是假借追敵;遠離了歷城戰場;直接把水師推進了尷尬之地。現在水師若遲遲不給齊王以支援;則齊王一旦戰敗;齊郡局勢就會迅速惡化;那時水師便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齊王本人固然會因為剿賊失敗而受到聖主的懲罰;但水師也難逃於系;周法尚也難逃懲處。而尤為嚴重的是;水師若在齊王戰敗之後登岸;極有可能陷在戡亂戰場上難以抽身;如此則勢必影響到渡海遠征;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來整委婉地表述了自己的擔憂;雖然沒有明確建議周法尚馬上下令登岸;但意思已經很直白了。來整說完之後;轉目望向費青奴;希望費青奴也能幫幫腔。費青奴臉色陰沉;一言不發。他已經說得夠多了;一而再、再而三懇求周法尚給他報仇雪恨的機會;但周法尚不予理睬;這讓費青奴非常失望;甚至有些怨恨。然而他是虜姓貴族;與江左人有著與生俱來的矛盾和隔閡;根本就走不到一塊;所以為自身利益考慮;費青奴沒必要與周法尚發生正面衝突。再說;如果周法尚有登岸的打算;那他肯定在等待最佳出擊機會;也不急在這一刻;反之;若他沒有登岸的打算;你怎麼說都沒用;他是統帥;他說了算。
“斥候是否找到了張須陀?”周法尚慢條斯理地問道。
來整點點頭;“斥候找到張郡丞的時候;他的軍隊已經渡過瀧水;估計此刻已經進入北海境內。”
周法尚眉頭微皺;眼裡掠過一絲怒意。
來整暗自嘆息。今天自己之所以下定決定來勸說周法尚;就是因為找到了張須陀的下落。張須陀顯然被周法尚逼急了;一怒之下;於脆逃離了齊郡;到魯東避難去了;結果齊郡形勢驟然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