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大好局面;現在則變成“兩虎相爭”的不利局面。張須陀這一招用得好;“以退為進”;把自己變成了旁觀者;而把本來是旁觀者的周法尚;一下子推到了被動的位置上。來整不禁佩服張須陀;膽子夠大的;不敢與齊王對著於;卻敢算計周法尚;而周法尚雷霆大怒的後果;張須陀恐怕承受不了。
周法尚思考良久;忽然問道;“若我們支援歷城;能否搶在齊王之間奪回城池?”
費青奴眼前一亮;不假思索地說道;“若我們支援歷城;可以在濟水北岸重創反賊;卻無法搶在齊王之前奪回城池;畢竟我們與歷城之間隔了一條濟水河;而齊王就在歷城城下;近在咫尺;可一鼓而下。”
周法尚微微頷首;又問道;“此次出兵;你們是否知道某的真正目的?”
來整神情略滯;目露失望之色;而費青奴的臉上則陰雲密佈;一股殺氣難以遏制地噴湧而出。
周法尚的目的是什麼?來整費青奴都知道;早在水師離開東萊大營的時候;周法尚就明確說過了;他的目標不是戡亂剿賊;不是幫助張須陀穩定齊魯局勢;而是阻止齊王控制齊魯;遏制齊王發展壯大;以便把齊王對東都政局的影響;對二次東征的威脅降到最低。
如果水師登岸;支援歷城;卻阻止不了齊王佔據歷城;阻止不了齊王控制整個齊魯地區;水師還有登岸的必要嗎?水師今年的任務是渡海遠征;是攻打平壤;是洗雪去年大敗的恥辱;而不是把有限的兵力浪費在國內的戡亂剿賊上
費青奴忍無可忍了;“明公;如果東都謠傳成真;齊王當真要舉兵謀反;水師是否還有機會渡海遠征?二次東征是否還會成功?”
“這正是某擔心的地方。”周法尚嘆了口氣;說道;“現在齊王不但有兩萬大軍;還有左御衛將軍李子雄;還有左驍衛將軍董純;如果再加上河南、徐州和齊魯三地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齊王的實力已非常強勁;所以;某不得不小心謹慎;不得不陳兵大河以為威懾;不得不借此危局來警告齊王。”
費青奴當即質疑;“明公;齊王有建昌公(李子雄)和順政公(董純)輔佐;對目下局勢肯定看得非常透徹;如果他們有心利用反賊;在歷城設下陷阱;然後大敗而走;明公豈不陷入進退維谷之困境?面對迅速惡化的局勢;明公又豈能視而不見;任由反賊禍害齊魯?”
“某也看得透徹。”周法尚冷笑道;“某可以斷定;齊王絕無可能捨棄齊魯;他和白髮賊肯定要繼續打下去;但東都不可能任由齊魯局勢持續惡化;聖主更不允許有人蓄意破壞二次東征;所以你們拭目以待;齊魯局勢馬上就會發生變化。”
周法尚心意已決;來整和費青奴白費唇舌;只能沮喪離去。
聖主和行宮到達涿郡;在臨朔宮做短暫休整。
以魯郡太守李珉、齊郡郡丞張須陀為首的齊魯地區行政長官們的奏章如雪片一般飛來;而齊王楊喃和水師副總管周法尚的奏章也接踵而至;所有訊息綜合到一起便是一句話;齊魯形勢惡化;而且惡化速度非常快;其中戡亂不利、剿賊不順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齊魯地區的軍政長官們各懷心思;各自為戰;一盤散沙;根本阻擋不了齊王進軍齊魯的腳步;更不要說遏制和打擊齊王控制齊魯的野心了。
聖主與中樞重臣們商量之後;果斷決策;詔令河北討捕大使、檢校左武衛將軍崔弘升;馬上停止北上;不再參加東征;而是帶著所屬軍隊急速南下齊魯;戡亂剿賊;力爭在最短時間內穩定齊魯局勢;確保水師能在預定時間內渡海遠征。
同時將這一詔令通報齊王楊喃、水師副總管周法尚和齊魯地區的行政長官們;要求他們密切配合崔弘升;確保戡亂成功。
中土的驛站系統在大河南北最為完善和發達;傳遞速度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