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伸了手。
“恍惚記得……”從前她似乎就唸過……在哪裡,在何時呢?
正想著,慕垂涼伸手點了她額頭說:“記得什麼?你不得回我一句什麼嗎?”
雲卿正要開口,卻見蒹葭又進來報說:“老爺那裡著人傳話,說請爺用罷飯就立刻去趟書房。”
慕垂涼盯著鏡中自己,臉色漸漸冷了下來,雲卿也從鏡中看到,便吩咐蒹葭說:“知道了,你去吧。”
等蒹葭退下了,雲卿方起身看著他。慕垂涼見她看,勉強一笑,正要開口,雲卿卻搶先一步說:“‘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我就回你這句了。我去太太那裡,你去老爺子那裡,雖做的事隔山隔水,但心是在一處的,再難也都不怕,是不是?”
慕垂涼看她半晌,忽笑了,反問說:“我倒成了怕難,以致讓你來安慰了?”
雲卿挑眉道:“你不屑?”
慕垂涼忙說:“哪裡。只是從前都是一個人,沒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
雲卿瞬間想起裴子鴛和蔣婉,又立刻生生將心思轉到別的事上去,笑著對慕垂涼說:“我也伺候你洗漱更衣吧!”
雲卿到阮氏那裡時,就見二太太洪氏和凇二奶奶孔氏已都在了,只是不見柳姨娘。雲卿一一行過禮,正要坐下,卻見孔氏倍加拘謹地上前說:“大嫂。”說著僵硬福了禮。
雲卿一看,這孔氏面龐嬌小,比她大不了兩歲,又生就是張娃娃臉,看著就叫人心生憐惜。如今眼神怯怯像一隻小兔子,更叫雲卿軟了心腸,於是回了禮笑說:“繡珠客氣了。”
她這句“繡珠”才說出口,就見孔氏嚇得一顫,要哭似的回頭看向她婆婆洪氏,洪氏只作未聞,專心喝茶,孔氏只得退下,始終是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
各自坐好,喝了會兒子茶,便聽阮氏開口問孔氏:“繡珠,這個月的月錢可發到各房了?”
孔氏忙抬頭看一眼,又立刻怯怯低頭回說:“是,太太,已照規矩發到各房了。”
阮氏便問:“雲兒她們這一份呢?”
孔氏偷看雲卿一眼,兩手絞著絲帕回說:“還……還沒發。因這個月到月底了,原是打算下月初一起發……”
“下個月?”阮氏便笑,“這個月還剩三天呢,慕家不是有舊例,不足月的折算為半個月的月錢發?回頭補上吧,莫讓嵐園的人說咱們頭一個月就吝嗇那一點子月錢,知道的是說你下月一起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刻薄那一點子錢,多叫人笑話!”
雲卿聞言不得不道:“原也是太麻煩了些,下個月一起算也是一樣的。”
她幫著孔氏,孔氏卻越發緊張了,唯唯諾諾說:“是,太太,繡珠這就補上賬目,儘快將這一份月錢發到大嫂手中。”
“哎唷,說起這個,”阮氏又笑道,“卻是要怎麼發呢?”
孔氏偷偷看了一眼雲卿,又緊張縮了縮肩,回話說:“雲嫂嫂遵照裴嫂嫂的份例發的,房中一名蒹葭者、一名疲�q者,照的是大哥房裡春穗兒和秋蓉的份例,餘下則照大哥房裡丹若、黛若的份例。”
阮氏方點了點頭,說:“不愧是管了一陣子事的,記得這樣子分明。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原該是我們大房的事,你又不甚熟悉這些,怕沒少難為你。好在垂涼又娶了妻,這是時候讓雲兒重新接過這副擔子了!”
004 鋒芒
掌家?
雲卿微微有些訝異。
阮氏丈夫早亡,膝下無子,當年爭著要收養慕垂涼也是為了養兒防老,如今一門心思經營大房也是情理之中,這些雲卿都能懂。然而……畢竟是心急了些。
果然,洪氏便替她媳婦出頭,笑說:“原也不是繡珠哭著喊著要做這些的,都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