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丫鬟們都在呢。不過說到這裡,倒想起有件事需得跟蔣少爺你說,蔣少爺不妨先坐。”
蔣寬陰沉著臉看她一會兒,不吭不響地就近坐下了。
雲卿便笑道:“是這樣的。起初我姑姑去蔣家只帶了一個白芍,是跟了我姑姑多年的,性子溫良,處事周到,忠厚仁善。隨後嵐園又補了紫苑、紫英、白果、白前四人,我姑姑義父趙家又添送巧綠一人,共計六人服侍我姑姑。因知蔣少爺你如今每日去茶莊應卯,怕我姑姑新婦出嫁太孤單,所以著嵐園一等大丫鬟紫蘇前去作伴,順帶調教幾個小的,免得她們不懂規矩在蔣家犯什麼錯。這些蔣少爺也都知道的吧?”
蔣寬不大理事,家裡多半是他娘看著,所以除了紫蘇、白芍、巧綠三人之外,餘下也分不清誰是誰。但仔細想來數目是不錯的,便點頭說:“是這樣沒錯。”
雲卿便說:“陪嫁的丫鬟,既跟去了蔣家,我原也就不該再說什麼了。可是……”
蔣寬一心等雲湄,本就急躁,聽雲卿猶豫便道:“你就直說吧,能是多大的事!”
“小事,”雲卿也不惱,靜靜笑說,“都是小事。一來紫蘇並不是陪嫁的丫鬟,只是過去與我姑姑作個伴兒,聽說蔣少爺你也是對她禮遇有加,我嵐園十分感激。可如今嵐園即將要辦喜事,我爹常年不理家不懂這些,我呢也不便再事必躬親,而紫蘇又是嵐園一等大丫鬟,在裴府上時就跟著辦過裴大小姐的親事,交給她最是穩妥。所以頭一件事,我想將紫蘇留下來,就不再跟去蔣家了。”
蔣寬與雲卿原也算得朋友,知她與朋友說話並不是這個樣子,因而越聽越厭煩,沒來由心生惱火,但顧忌著雲湄也只得忍了,只僵硬吐出一個字:“好。”
意料之中,雲卿笑道:“多謝蔣少爺。這第二件事倒是有些為難了,倒叫我不好意思開口。”
蔣寬一忍再忍,沉著臉死死低頭,卻聽雲卿不再開口,彷彿就等他也客套得把話順下去,一時就惱了,拍了桌子說:“雲卿你能不能不這樣?你有話就直說,故意跟我搞什麼彎彎繞?這樣多有意思?”
雲卿坐的越發端正,抿嘴喝了口茶,勾起一弧笑意說:“既然蔣少爺如此說,那我就單刀直入,開門見山了,蔣少爺莫怪我不客氣就是。”
蔣寬憤而道:“說!”
“除紫蘇外,餘下六個丫鬟,白芍是我姑姑多年貼身丫鬟,又是自願跟過去的,暫且不提,巧綠是我姑姑在趙家時的丫鬟,我做不得主,也不提了。餘下四人則是我嵐園丫鬟,當日我送去蔣家是讓她們服侍我姑姑的,既然蔣家寧肯讓她們做些粗使閒活兒也不願讓她們進房服侍,那又何必白白送了蔣家?所以我想一併收回,留她們在嵐園。今兒就不跟過去了。”
蔣寬都挺愣了,半晌方說:“從沒聽過陪嫁丫鬟還能收回的……況且,你怎會知道我蔣家園子裡的事?還有,什麼叫做粗使閒活,你聽誰混說了?”
雲卿漸漸收了笑,想起孫大夫說的話,低頭玩著指甲不大在意地說:“聽誰混說?莫說你蔣家太容易進,小丫鬟們話也太容易套,就是沒人說話,大夫的方子也在那兒放著呢。兩個二等丫鬟,兩個三等丫鬟,在你們蔣家才住了多長時間,個個落了一身毛病。兩個小的手都凍壞了,回來第一晚大夫給煮了草藥水讓她們化化淤腫,一個一沾水就哭了,說離了嵐園就沒用過熱水。另一個呢,抽抽嗒嗒哭了一晚上,說吃撐了不消食,一問,原來挺久都沒吃過飽飯。蔣少爺,這些個是陪嫁的丫鬟,如今是你們蔣家的人,我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看在昔日主僕之情上好好請了大夫調理,可是既然蔣少爺也說了不願聽我彎彎繞,我就直說了,我求蔣少爺一回,求蔣少爺賣我個面子,放她們回來如何?”
蔣寬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憋了一會兒脖子上暴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