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日子……”
他撇了一眼身邊淚眼漣漣的嬌娘子,似有不捨:“誰曾想……三十年後……又是孽緣的輪迴……那陳亨又看上了我娘子。”
“於是你就把他一家老小給殺了?”暮白沉思良久,終於忍不住呵斥道。
“我沒想殺人,只是上門警告陳世琛他兒子的事情,誰料他不僅護著那狗崽子,還甩了幾兩銀子讓我睜隻眼閉隻眼,我……一時剋制不住情緒……”
“那其餘無辜的人呢?”暮白清瘦的臉漲滿了憤惱的血色。
“我一時慌張剛想逃出去……見幾個家僕朝我撲來大喊著什麼閻王羅剎,情急之下我就動手了……”
方望喉頭哽著,垂了雙肩,再也不願意說下去。
“犯人已招供,來人,把他帶下去!”羅平喚了兩名衙役,給方望簽字畫押,隨後擒了雙臂押下,那周氏也哭哭啼啼地尾隨而去。
……
流雲夜卷,漸涼了月色,雋秀的身姿披了一層銀霜,臨水而立。
“師兄,你怎知方望是陳世琛的私生子?”暮白回想起今日的案子。
“我讓你看的賬目本,你仔細看了沒有。”祈墨反問。
“嘿嘿……這看是看了,倒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暮白不好意思地搔著後腦勺。
“那陳世琛只有每年七八月才在清河縣避暑,但月月都按期付給方望十兩銀子,這是其一;方望能自由出入陳府,必然是陳世琛授意他人,這是其二;其三,就是繆姑娘所說的,那對步搖絕不是平常百姓能負擔的飾物,那日回長安,我查了陳家的賬本,陳亨偷挪了十兩黃金在珠寶鋪購入了一對步搖。”
“哦……原來如此。”暮白轉動著圓圓的杏眼,轉而又問:“對了,師兄,那繆姑娘怎麼辦,可以在我們手下當差嗎?我看她好像真有兩把刷子,眼力也挺厲害的……”
“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寢休息罷。”祈墨拂了清袖,背過身不予回答。
她到底是誰?
會不會是……“那邊”派來監視自己的人?
亂麻般的思緒被繆塵霜的聲音打斷:“祈公子,明日……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回長安嗎?”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祈墨抿唇,也不回身,語氣泛起淡淡冷意。
他還是如此戒備……繆塵霜撇了撇嘴角,一種未獲得認可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明明已經證明了自己,可他還是如此警惕。
祈墨,人如其名,好像是一隻在夜色中獨自翱翔的雄鷹,似乎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也能睥睨著蒼生,但她,卻隱隱地感受到他內心深處莫名隱藏著的一抹孤寂。
湖面拂過微風,捲起祈墨黛青衣袂。
“你到底是誰?”他轉過身,雙眸流光犀利,毫不避諱地直視繆塵霜的雙眼。
那語氣如湖面騰起的薄霧,飄渺不清又挾了一絲涼意。
“我……我不是這個朝代的人,我是從很遠很遠的以後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來到這裡了,只記得……上一秒炸彈爆炸……下一秒就躺在那破廟裡了……”
她揉搓著腦門,爆炸產生的劇烈聲響似乎還在腦海中迴盪。
這樣一番奇怪的話,他應該不會相信吧。
繆塵霜無奈地輕聲嘆氣,本來一早就想坦白實話,可是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說出來,任誰都不信的吧。
“好……姑且允許你跟在我們身邊一段時日罷。”
繆塵霜吃驚地抬起頭,他信了?
“謝謝你!”
她揚起燦爛的微笑,如同面試過關了似的,開心地蹦躂著,衝上前去就想給祈墨一個擁抱表示感謝。
才行至面前,繆塵霜猛然剎住車,意識到這不是在現代,於是訥訥地往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