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繆塵霜,“尚藥局的確是有這幾類藥材……”
這些藥材如果只是單獨作藥引子,並不會產生太大的毒性,反而可製成良藥,可若是合在一起則可製成五毒散。
那老御醫從身後的大木櫃子的抽屜中取出一本極厚的冊子,“老夫記得……上個月是有一位女官來取過藥材……”
老御醫已年逾七旬,躬著身子伏扒在那冊子上細細查詢,嘴裡還喃喃自語道:“老夫記得,好像是一位上官氏的姑娘……”
“御醫老先生,不如讓我來自己查吧。”
“好……好……”老御醫將冊子遞給繆塵霜。
繆塵霜接過冊子,舉著食指沿著那密密麻麻的一行行字仔細地查詢那六味藥材及領取人。
十二月五日黑背天葵……十二月九日烏梢蛇毒……十二月十二日蟾皮……十二月十四日蒼朮……十二月十五日黑心蓮、樟腦。
所有的藥材皆為同一人領取——上官婉兒。
繆塵霜合了那冊子,向那老御醫道了謝,將那一紙包灰燼合攏抓在手中,又匆匆趕往內務府。
果然,在內務府領取物料的冊子上,發現了上官婉兒於七日前領取鵝梨帳中香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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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已經昭然若揭——下毒的人就是上官婉兒。
關鍵的物證已經有了,真兇已水落石出。
大明宮太大,太平公主府與尚藥局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出了御醫只聽申時的鼓聲響了三下,繆塵霜加快腳步趕回太平公主府,可才跨入踏入了駙馬的書房,她忽然怔在原地。
只見上官婉兒正端坐在駙馬的書桌前,面色平靜地看著她以及她手中緊緊攥著的紙包。
“看來,繆姑娘是找到了一些線索。”上官婉兒伸出一雙纖纖素手,不慌不忙地將那獸首香爐擺正,放回最初的位置。
“毒,是你下的吧。”繆塵霜直視著上官婉兒的眼睛。
那上官婉兒絲毫沒有躲避之色,一雙眸子平靜如水迎著她的目光答道:“是。”
繆塵霜沒料到上官婉兒竟如此迅速地承認了,便繼續說道:“你果然是兇手。”
她走近幾步,盯著上官婉兒眼睛道:“那壺碧螺春根本沒有下毒,霜降也不是兇手。那五毒散實際是混在了這香料中,香料在霜降來書房前已被點燃,因此茶水端上來之時駙馬實際已經中了毒,但並沒有發作。可誰知駙馬竟邀霜降一起作畫,所以霜降也吸入了小劑量的五毒散,導致當晚突發重疾。而第一個趕到案發現場的人只有你,你便趁此機會將準備好的五毒散放入茶壺中,如此一來霜降便成了殺害駙馬的兇手。”
說到這,繆塵霜眼眸微垂,又想起那輛牛車上裹著霜降屍身的破舊草蓆。駙馬毒發身亡當晚,霜降突然咳血時應該察覺到那香爐中下了毒,所以才想在她手心寫下香字。
“霜降與駙馬之間互有情愫,你這麼做,剛好一石二鳥,既除掉了霜降,又為太平公主挽回了名聲。”
上官婉兒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只是幽幽地看著繆塵霜那雙澄淨如水的明眸,嫣然一笑道:“大理寺卿果然沒看走眼。”
她徐徐起身,迎著繆塵霜犀利的目光,步步逼近,寬鬆的裙襬被一陣從門外吹來的寒風掀起,猶如一朵碩大的白蓮。
“既然你如此聰慧,可曾想過我這樣做的原因?”
她這般發問,恰中繆塵霜心中所想。
的確,目前看來上官婉兒的作案動機不過是幫太平公主除掉霜降,但太平公主仍有身孕,完全沒必要將駙馬也一同殺害,況且霜降只是一名婢女,只消打發她出宮即可,也無需採取如此狠毒的手段。
最讓她想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