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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說你今天蹺課!」

「對!」

「蠻有勇氣的嘛!」老哥說:「不愧是我弟弟!」

「少來!」

二姊也進來,三堂會審眼見就要開始。

「我沒告訴媽!」二姊說,一大施捨。意外。

「老么,唸書是自己的事不是別人的事,」老哥說:「我知道,你很累,可是千萬撐下去,不能放鬆。」

「其實我也曾和你一樣,有一段日子真受不了,」二姊說:「可是我是撐下去了。」

「老麼,說真的,現在跟你說你也許會懷疑,但念大學是有它一份意義和收穫的。」

老哥說著從書包上拍下一些草屑,也拍落了陽明山的和風煦日。

「我曉得,」我說:「其實我也想念,因為已經走了十二年漫長的路了,再走四年又何妨?今天我不過是受不了這種天氣的召喚,而去散散心罷了,你們又何必那麼緊張?」

「那怎麼帶女孩子去!」二姊說。不上道。

「老姊,她們也和我們一樣,只是散散心罷了,」我說:「二位放心,我還清醒得很哪!」

「聯考病!」老哥說:「原諒你!」

大事化無。說來家庭還蠻溫暖的,春蘭秋桂常飄香。

「老么,我男朋友如何?」二姊說。

「同班的?」

「不是,土木工程的!」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那小子不知道怎麼挑的。

「臺灣的亞蘭德倫!」我說。真想笑,土木工程,難怪,土裡土氣一點靈性也沒有,不過配二姊綽綽有餘。

「謝啦!」她轉身出去,風度絕佳,我噓了一口氣。

「你看過她的他了?」老哥問。

「看過了!」我躺下床來。

「比起我怎麼樣?」

「媽呀,差了一大截,又土又寶,」我說:「老哥不是我捧你的,你亂性格的,尤其是抽菸的時候!」

「謝啦,要不要來一支品嚐品嚐!」老哥樂昏了,大學生還是很容易上當的。

夜涼如水,洗完澡遍體舒暢,春天是讀書天。

「老哥,你說,唸了大學是不是很多事情都可以幹!」我問。

「廢話!」老哥躺在床上說:「上大學就是長大了。」

「好,大學大學我和你勢不兩立了!」

「怎麼,破釜沉舟哪,有志氣!」

「不錯,我撈到了一個春天,還要擁有永恆的春天。」我自言自語的說。

「啥?」

「我說,我鬍子亂扎手的!」

「鬼喔!」

美麗的春天,美麗的星期天。明天不知是怎麼樣的春天哪!

門外青山——

小孩離家的時候十三歲,小學剛畢業。跟村子裡所有孩子一樣,十三歲理所當然就是大人了。雖然畢業典禮領的是縣長獎,一樣,把獎品留給弟妹,第二天帶著小小的包袱(裡頭是兩套新的內衣褲,一件新的卡其短褲,是媽媽昨天晚上特地去瑞芳買的。要說是畢業成績優異的獎賞,或者,成年的禮物,也行。)就跟著陌生的叔叔走下山坐火車到城市當學徒去了。

臨走沒有人送行。爸爸媽媽工作去了,爸爸六點多就進礦坑了,媽媽七點去洗煤場,家裡只剩下弟弟妹妹,一個背一個,總共四個。

小孩離家前跟弟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字典要找一張紙包起來,不然書皮很快就會破掉,知道嗎?

字典是昨天剛拿到的獎品之一,另外是一支鋼筆。鋼筆他帶著,就別在白上衣的口袋上。

此後幾年,小孩用到鋼筆的機會很少,前幾年每天幾乎都是起早睡晚,每天像陀螺一樣,被老闆、老闆娘、老闆的媽媽、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