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觀的牆頭。
一排小小的腦袋先後探出圍牆,尋找著徐言的蹤跡。
清晨的時候將師父的遺骨埋在了老墳山,徐言此時剛剛回來,正在餵豬,手裡還抓著一張大餅,和小黑豬一樣吃得開懷。
看到徐言沒有一蹶不振,鐵柱這才放下了心,在牆頭上喊道:“徐言,南門外的荒草林逮蟈蟈去啊,我們等你。”
“昨天我逮到一隻大肚子將軍,叫得脆響!”
“我們比比誰逮的多!”
其他少年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希望徐言能跟他們去玩耍,實際上這些半大的孩子們也是擔心著徐言的心情。
畢竟徐言與老道士相依為命,師徒如父子,徐道遠一下子走了,如果說徐言一點不傷心是不可能的。
夥伴們的好意,徐言清清楚楚,他抬頭笑了笑,嘴裡嚼著大餅說道:“好呀!”
“放肆!”
冷冷的喝斥從遠處傳來,繞過大殿的疤臉道人對著牆上的少年們罵道:“道門清淨地,再要亂喊亂叫,打斷你們的腿!都給我滾!”
對於一群半大的孩子,用不著給什麼好臉色,疤臉道人的喝罵,嚇得少年們急忙縮回腦袋紛紛跑遠,鐵柱在跳下院牆的時候還不忘提醒徐言:“我們在南門等你!”
“一群猢猻,哼。”
跟在疤臉道人身後的幾個道士低聲咒罵了一句,幾人來到徐言近前,隱隱將其圍住。
疤臉道人盯著這個小道士半晌,語氣冷漠地說道:“你叫徐言是吧。”
徐言點頭,眨了眨眼睛。
“你師父走了,以後有什麼打算。”疤臉道人繼續問道,看架勢是在關懷,可是語氣裡聽不出半分關切的味道。
“沒什麼打算啊,還住在乘雲觀,每天挑水餵豬,吃大餅。”徐言揚了揚手裡的半張餅,語氣自然地說道。
“哈,餵豬,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有人在一旁嗤笑了一聲,他還想笑罵幾句,被疤臉道人用眼神止住。
“徐觀主深明大義,為救蒼生而去,值得我輩道家同門敬重,既然你是觀主唯一的高徒,年歲又太小,不如入我太清教,至少有這諸多同門照料。”
疤臉道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有一絲狠戾閃過。
既然逼死了一個老道士,最好還是斬草除根,就算現在他不能出手殺了對方,等到離開臨山鎮的時候,他也會順手弄死眼前這個小道士,除非對方能加入他們太清教,這樣一來不但臨山鎮有了第一個信徒,以後辦事的時候,也會多一個替死鬼。
“太清教?”徐言撓了撓腦袋,問道:“管飯麼?”
一句管飯麼,聽得幾個道士先是一愣,隨後就連疤臉道人都笑了起來:“管飯,不但管飯,還管你這輩子衣食無憂。”
“好呀。”徐言啃了口大餅,用力地點著頭。
“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太清教弟子了。”疤臉道人微笑著說道:“今天我們要在臨山鎮廣招信徒,徐言,你就做一次掃灑童子吧,隨我來。”
既然之前的法事已然做完,太清教的名頭更是深入人心,那麼下一步,就該廣招信徒了。
不多時,一行道人離開乘雲觀,一路上高呼教義,鼓樂喧天,而徐言也終於知道了什麼是掃灑童子。
就是隊伍最前邊那個淨街開道的。
捧著一個瓷壇,裡面裝的清水,走幾步就要用手捧出一些清水灑在路上,這就是所謂的掃灑,而徐言就是童子了。
聽到動靜的百姓紛紛走出家門,在得知了太清教不但招收門人,還招收一些俗家弟子,人們頓時蜂擁而至,不大會兒的功夫,幾十號百姓成了太清教的俗家弟子,只要按月供奉些銀錢,就能掛著太清教的名頭,受仙家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