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俗家弟子收了不少,一些閒漢更是成為了太清教的正式門人,一時間太清教的聲望在臨山鎮如日中天。
有人敬畏著這種普國一流的門派,敬畏著仙人法力,當然也有人不屑一顧,甚至呲之以鼻。
當道人們的隊伍路過程家的時候,正在整理行裝準備近日離開臨山鎮的程林菀,在家門口冷眼看著鬧劇般的隊伍,隊伍前那個灑水的小道士更是讓她鄙夷萬分。
昨天徐道遠為了救下兩個娃娃而葬身火海,今天徐言就成了太清教的人,在程林菀的眼裡,徐言不但愚蒙,還讓她感到無比憤怒。
“與狼為伍,徐言,你真是觀主的高徒啊。”
少女在門口憤憤地自語,聲音可不小了,正好走到程家門外的徐言聽了個真切,他扭過頭看了眼程林菀,憨憨地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手裡還不忘從瓷壇裡丟擲一把清水。
“蠢豬!”
看到徐言這種沒心沒肺的模樣,程林菀恨恨地跺了跺腳,罵了聲蠢豬就折返了回去,哐噹一聲關起大門。
不單程林菀認為徐言很蠢,許多臨山鎮的百姓看到徐言在為太清教開路,也一樣認為這個小道士越發愚蠢了,自己的師父剛死,他就興致勃勃的幫著人家掃街開路,這種事除了蠢人,正常人很難幹得出來。
一天的遊街,到得黃昏時分隊伍才返回道觀,徐言因為加入太清教的緣故,終於被允許進入大殿。
自從這些道人們佔據了乘雲觀,大殿就成了這些人的議事廳,徐言根本無法接近。
幾天沒來,一進大殿徐言就愣住了。
原本寬敞的大殿裡被擺上了十來個圓桌,桌子上是從小鎮酒樓裡買來的好酒好菜,除了四五十個道人之外,還有著同樣數量的壯漢,百姓裝束,看起來一個個面色不善,據疤臉道人所言,這些人都是太清教的俗家弟子。
雖然被允許進入大殿,但是徐言可沒有座位,而是被當做了茶樓小廝,在圓桌旁負責倒酒端菜,他也不惱,笑眯眯的憨傻模樣。
看了眼遠處那個忙碌著為眾人倒酒的小道士,疤臉道人暗自嗤笑了一聲,與同伴們吃喝了起來。
待到道士與壯漢們酒足飯飽之際,疤臉道人這才吩咐徐言可以吃飯了,在他鄙夷的目光裡,餓了一天的小道士對著殘羹剩飯吃得一樣香甜,還嚐了一杯酒,被辣得眼淚長流。
不但多了個替死鬼,還多了個免費的勞力,疤臉道人在心裡暗罵著蠢豬的同時,表面上和顏悅色地告知徐言吃飽之後將大殿收拾乾淨,這才滿意地離開,回到臥房休息去了。
這裡可是他們的議事之處與飯堂,每天都有專人負責清掃,如今好了,有個蠢豬白使喚。
或許是太過乏累,也或許是那杯酒的緣故,桌上的殘羹還沒有收拾完,徐言就睡了過去,無人的大殿裡,只有冰冷的塑像,靜靜地望著鼾聲大起的小道士,塑像的眼裡看不出慈悲,只有著深深的空洞。
燭火在午夜熄滅,小小的身影也在午夜醒來,那身影時而轉到大殿後方,時而攀上三清的塑像,一夜忙碌,或許只有門外的無常得見……
第16章 吃虎的豬
天邊泛起了魚白,將大殿的大門從裡面鎖死之後,徐言靈巧地順著屋頂爬了出去。
無人的大殿裡,塑像背後用來鋪路的大青磚少了一塊,一顆透明的珠子正安靜地躺在缺少青磚的豁口裡,珠子正上方的穹頂深處,懸著一抹青影。
太陽慢吞吞地爬上了天邊,有一縷朝陽落在殿頂的飛簷上,一股紅繩正系在那裡,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殷紅如血。
天剛亮的時候,徐言的身影在大殿門外停留了瞬間,幾天前挖來的那株山參被他留在了破舊的殿門前。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