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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世,殯儀館服務一條龍,要花圈,醫院門口有的是,要找人哭孝,那也是小菜一碟。還有什麼事,花錢解決不了的?感情嗎?只要有錢,喜歡你的大把大把的,願為你獻身的大有人在。寂寞苦悶,可以找陪聊的,可以找心靈俱樂部、心理診所、出氣公司。老人失偶又不願再結婚的,竟可以找到兼性伴侶的保姆。女人想要小孩又不想自己動“肚”的,可以找代孕者。家務活不願做的,家政公司就樂壞了。小孩上學沒人接送,可僱一個代接送者,想在七天假日裡到國外去玩一趟,護照、簽證、購票、食宿等等一切大小事宜全由旅遊公司殷勤代勞。一個女人自己生活,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燒火劈柴、磨米拉麵,擔水和泥,更別提種地了,哪一件不是繁重的事,若生病呢?別說一個女人,即使是一個男人,也無法獨自生存。所以古代對部落族人最大的懲罰不是死刑,而是放逐。現在呢?大片的樓房裡每個住宅都配有自來水,要洗熱水澡有熱水器,怕熱有空調,儲存食物有冰箱,空氣太乾了有加溼器,洗衣服有洗衣機,做飯不用燒柴了,打個電話,煤氣就送來了,沒有煤氣,可以用電磁爐,微波爐,不用自己磨米磨面了,不用自己種菜了,超市裡應有盡有,桌椅板凳、床、櫃等大件傢俱在交完錢後,不管大樓多高,走廊多難走,房門多小,搬進搬出多困難,你都不用操心了。如果有急病,可打急救電話,鑰匙忘家裡了,打個電話,警察或開鎖公司會為你開門,即使是一個離不開床的癱瘓者也不必求別人,讓子女為自己盡孝了,僱個護理的,或透過網際網路、電話,照樣能生活的好好的,想到哪裡去,自有人抬著你去。財產太多,也沒必要用高牆大院圍住,僱傭保鏢保護,把它們變成數字符號,存在一張卡上,隨身攜帶,只要你不炫耀,無人知道你是鉅富。一個人還需要什麼呢?什麼也不需要了,只要有錢就行了。人還會遇到難以克服的困難嗎?沒有了,只要有錢。總之一句話,家庭存在的基礎已經瓦解了,親戚朋友鄰居存在的基礎也已煙消雲散。再不必一家人四代同堂,不必兄弟姐妹妯娌婆媳生活在一個空間裡了,不必再忍受任何人,不必再發揚犧牲精神,不必再息事寧人,不必再道德高尚了。自私自利損人利己的結果不就是沒人理我嗎?我已不需要任何人理我了。他們理我的話我還嫌煩呢。金錢就是我的翅膀,有了它,我就可以一飛沖天,天馬行空,任意翱翔,難道還怕什麼坑窪讓我跌跤什麼樹枝擋我的路嗎?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自由?作為一個消費者來說,這是絕對的自由。遠比古代的帝王所享受的自由更徹底更絕對。帝王的自由,建立在對別人的依賴上,建立在有血有肉之人自願服從的基礎上,所以它是假自由,是相對的自由,而現在的每一個人作為錢的主人,擁有的是絕對的自由。這種自由就表現在,這種自由不再受限於它的主人的人品,無論好人壞人,自由都是相同的。這種自由是不依賴別人的,不理睬外人對自己的態度的。這種自由唯一的依賴就是金錢,而金錢是沒有人味的。雖然,花錢也意味著要與有血有肉的外人打交道,看似也需要別人的幫助,這種幫助也是在自願基礎上提供的,但此自願非彼自願。古代的自願,是指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從自己的價值觀出發作出的判斷,是作為一個人的自願,而此時的自願,是掙錢的自願,是工作的意願,是做生意的自願,不是由於喜歡某某人而願為其服務的自願。此時的自願不是作為一個人發出來的,而是作為一種工具一種使用價值發出來的。作為吃這碗飯的人,專以此謀生的人,能挑服務物件嗎?能看僱主順眼就幹不順眼不喜歡就不幹嗎?作為僱主,我就兇就惡就壞,你能怎地?你不願為我幹活,但願意為我服務的人大把存在。競爭如此激烈,有奶就是娘啊,誰能讓我掙錢誰就是上帝,再給我臉色看,再看不順眼,也得忍著,有尊嚴可講嗎?唯一能講的就是價格了。話說回來了,我又不天天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