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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我家外面的路燈壞了,給你帶了手電。”

林琅接過手電看了看,沒多理會,又繼續往前。

杜燃在後面喊住她:“我不是故意不理你。”

林琅停下來,等著他解釋。

“你也知道我在學校沒什麼朋友,要是突然冒出個關係要好的女生,別人不是會對你很感興趣嗎?那你還不得被八卦淹死。”

林琅一聽樂了:“原來你對自己受歡迎還挺清楚。”

杜燃垂眼輕笑道:“我又不傻。”

從車站往前走上北玉橋,直到別墅區入口一路都有燈。不時有秋風掀起林琅的劉海,露出她如玉的額頭,杜燃不動聲色地看去,目光久久徘徊。

進入別墅區沒走幾步,林琅看著前方的黑暗停了下來。房子裡的燈光根本照不了太遠,外面這條林蔭道像個黑黢黢的洞口。她遲疑著開口:“我還以為,只壞了幾盞燈。”

“全是被人砸壞的,攝像頭也壞了,明天才有人來修。”杜燃說著開啟手電。起步的一剎那,他感到來自身側的阻力——林琅抓住了他的衣襬。

他頓了頓,握住她的手腕,“不要怕。”

最後一點黃昏之色褪盡,入夜了。涼風撲面,呼吸間盡是清涼的草香。四周靜極了,能聽到樹枝搖晃的沙沙聲,還有環城河起起落落的流水拍岸聲。

林琅被他突然握住手腕,大腦一片蕪雜,連手電也忘了開。

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先前說的那句“要是突然冒出個關係要好的女生”,不禁有點得意。

已經被他劃到“關係要好”的圈子裡了。

她忍不住得寸進尺地問:“如果說……我就是想在學校和你說話怎麼辦?”

“我每週一三五下午放學後在學校機房,你可以來那裡找我。聊天或是發牢騷都行。”

林琅這才知道,看似忍氣吞聲被杜寅歌瞧不起的杜燃其實一直在暗處蓄力,他上學期就以打掃衛生的名義常駐機房。確實在打掃,一個月兩百塊。但他並非衝著錢,也圖機房清淨,能在藝考前多補補文化課。

“藝考?你要考哪個學校?”突然聽他提起,林琅不禁愕然。

“杜寅歌想我考Y校,但我不願再去了。嵐川本地的,或是川音,或是上音都可以,我都想試試。”

那麼篤定的聲音,已經不是當年因為得不到父親的青睞而絕望得想要投水自盡的小男生了。

“那杜老師……”林琅的心一下揪緊。

“杜寅歌有你了,他不再需要我。”

“我……”

“你不要自責,我不怪你。”說著,他停下來,視線投向遠處的黑暗,“我拉琴全是為了他,也想為自己考慮一次。”

第十二章

算來認識杜燃已有七年多,他始終像一團盤踞水下的暗影,知道是他,但看著不舒服不想靠近。直到最近林琅才慢慢看清,他雖然是蜷縮著環抱雙腿的姿勢,但該有的稜角都在。即使杜寅歌一次次的“教育”把他磨出日漸粗糲的神經,可那些靈敏的,尖銳的,在暗夜中閃閃發光的他都小心翼翼地留下來了。

總是要竭力抓住點什麼,保護些什麼,才有活著的模樣。

林琅有點感動,朝他仗義地拍拍胸脯,說今後有什麼能幫忙的儘管招呼。

江幾暮知道後忍不住揶揄她:“你們還發展得挺順利……就不怕把自己招呼進去了?”

林琅聽出她話裡的意思,當即否認:“不可能,我客觀條件不允許。”

江幾暮眼白一露,“你還‘客觀條件’……”

林琅著急了,嚷道:“就是喻老師啊!”

作為連續數個學期被評為師大附中星級教師的喻溪,與她令人瞠目的工作業績相對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