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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審判?

蘇暮年轉過身來,臺階上的他越發高高在上,表情深不可測,我無法從其中窺見分毫訊息。一把揪住身旁林墨斌的手臂,壓低聲音說:“墨斌,扶一下我。”無比慶幸女兒是他抱著,否則此時我的情況真的可能會摔到她。

邁上臺階時,我看到蘇暮年眸中幽光一閃而過,快得讓我抓不住。他帶我直入門庭,中途有人出來恭謹接待他,然後就引著我們悄聲走入了法庭。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如此莊嚴肅穆的地方,庭審廳裡不敢說坐滿了人,但也坐了三分之二的位置。林墨斌與女兒被攔在了門外,理由是嬰兒不許入內喧譁。我沒有異議,確實萬一小一一突然嚎兩嗓子,恐怕就是蘇暮年也難罩得住場吧。

進門後第一眼,目光就落定在一個暗沉的身影上,他背對著門,墨髮柔軟伏貼在他後腦上,腰背挺得不能再直。分隔半年,我幾乎是用著痴迷的目光在凝望那身影。胳膊被人碰了碰,蘇暮年示意我坐下,於是我們坐在了最後一排,淹沒在人群裡。

這的確是一場庭審,原告和被告分坐兩旁,證人一個個上來接受盤問和提供證詞。我們入席坐下時已經到了下半段,基本都已成定局,垂在兩側握到不能再緊的拳頭,全是粘膩的汗溼,後背上也是如此,一片冰涼。

並沒有聽到完,我就退出了那扇門,用力閉了閉眼,才沒有讓酸澀的情緒外湧。林墨斌急急走上前詢問:“餘姐,是怎麼回事?他帶你進那裡面幹啥了?”

恰時,蘇暮年也走了出來,我看了他一眼,拉了林墨斌就往法院大門外走。可是走到樓梯前時,蘇暮年在身後道:“怎麼不等他嗎?你那麼想見他,為什麼不等他一會,再過五分鐘,他也應該出來了。”

我轉過身,無力地說:“蘇暮年,我與你並無仇怨,何苦要逼迫我如此?你帶我來看這些做什麼?你改變不了我的思維,就像我改變不了你是同樣的道理,有句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果你真的打算放過我,請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好嗎?”

他面色沉鶩下來,盯著我不作聲,等過半餉才緩了顏色,“餘淺,說句實話我很欣賞你,極少有女人能夠像你這般冷靜的審時度勢,還能險中求勝,即使與我交鋒,每一次你都落於不敗之地。這麼多年,我第一次有棋逢敵手的感覺,當然這指的不是政治鬥爭上,而是人的思維戰場。一直以為自己夠理智,卻碰上了你這個敵手,於是激起了我戰鬥的心,用盡各種方式來打敗你的平靜,但顯然無效,就是剛才那一幕,你都還能強忍住默不作聲退離,我真有些佩服你的堅韌。”

“你想說什麼?”我防備地問。

他笑了笑,撣了撣衣角看不見的灰塵,然後道:“好了,就到這裡吧,在思維這場戰鬥上,我宣佈退出,如你所願,以後不會再為難你了。其實餘淺,如果我們不是那樣認識的,或許可以成為忘年之交。最後給個忠告:開始什麼想法,就堅持理念到底。這是你教會我的,所以,我欠你一句謝謝。”

事情急轉直下的讓我措手不及,他已掠過我走進了等候已久的車內,然後關上車門,遠離我的視線。晃神間,林墨斌在旁輕推了我下,“餘姐,你看,是許哥。”

我順著他的視線去望,剛才背對著我的人此時正從那大廳門內走出,儀表堂堂眸若星辰,氣度沉穩從容,再無原來的落魄之態,剪裁精緻的西裝外套將他襯得更加丰神俊朗。帥哥自然是配美女,他的右手彎內勾著一雙玉臂,兩人齊齊走出時大有舉案齊眉之態。

剛才我在庭內坐的位置,也是從後方觀到了他們並排而坐,時而眉目交換意見,時而氣息冷凝,他們坐的並非是原告席也非被告席,而是陪審席。而子傑與蘇敏則坐在聽審席位間,因為我與蘇暮年是後來悄悄進內的,又淹沒在人群后,故而沒有誰注意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