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與張師傅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一邊等著許子揚。在鄉村呆了一輩子的人,對大城市總懷揣著點嚮往,所以張師傅問了好多問題,最後說等他孫子出息了上大學,他要親自送了去,正好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
夜幕降臨時,終於看到許子揚緩緩向這邊走來,他的身旁依然是那個童曉涵。我從椅子裡起身,等他們走到近處時,熱心的張師傅先揚聲喊:“許支書,你的堂妹許老師來找你了。”立即兩道目光朝我看來,心底暗道了聲抱歉,原諒我又用了許若這個名字來糊弄張師傅。
許子揚頓住身形,站在那處,昏暗的路燈照在他臉上,看不太清是何表情。只聽童曉涵輕聲道:“我先進去了,你們慢聊。”隨後與張師傅打了聲招呼,就走了進去。
我比了比旁邊的空地,“我們去那邊談談好嗎?”
只見他眸光暗邃看著我,終於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率先走向了豎著電線杆的路燈底下。我走近他,細看他的眉眼,又聽到他在輕咳聲,忍不住問:“你的咳嗽怎麼一直沒好?”從那時開始犯了這毛病,之後事情連連發生,居然到這時都還沒好全。
哪知他深吸了口氣,漠寒著聲道:“餘淺,為什麼你要來?我已經對你放手了,這一次不會再有什麼人安排在你身邊,也不會再幹涉你與誰交往,為什麼你還要跑這來?”
我沉默了將近有一分鐘,才輕聲問:“你真那麼不想我來找你?”
他仰望星空,語聲萬般淒涼:“餘淺,就當放我一條生路吧,我真的很累。”
心被什麼狠狠紮了一下,尖刺倒鉤回來撕扯著疼,我點點頭轉身,忽又血往上湧,回頭就吼:“許子揚,你要我放你一條生路?那當初你為顧卿微要生要死時為什麼就不放我一條生路呢?你為什麼來招惹我?當時發現我能救她,你就該用逼用強的給我下蠱,也不要是用情來迷惑我啊!
你可知道,車禍後多少個夜晚,我獨自在黑暗裡閤眼向老天祈禱醒來時能忘了你,可是記憶就像個輪迴,忘了所有都忘不了你!你一次次打破了我的輪迴,讓我把你刻進心裡,刻進骨血裡,然後你轉個身說累了,讓我不要來找你。
好,既然那麼不想我來找,你就該躲到犄角旮旯裡,誰也不知道你的去處,可你偏偏選這!許子揚,只要你敢對我說一句你不再愛我,我立刻就走,絕不拖泥帶水,致死都不會來糾纏你,你說啊!”
月光下,他青白著臉,喘著粗氣狠狠盯我,眸光中浮現一抹決絕,我心在下沉,他的聲音已經響起:“餘淺,我已經不再愛你。”悲絕中帶著狠戾,不留一絲餘地。
他真的說了。。。。。。
來時再多的心理建設,都敵不過他一句“不再愛你”,我終於萬念俱灰,他是真的真的不要我了。低下頭時炙熱的液體燙在眼角,異常的疼痛,手輕撫小腹,輕到不能再輕,“寶寶,媽媽沒有辦法了,以後可能就只能我們兩個人了。”
轉身之際,聽到他在身後驚問:“你說什麼?”我荒廖的邁開步子,只走了兩步,手臂就被抓住,身體扳了回去正面對他,“餘淺,你剛才在說什麼?什麼寶寶?”
模糊的視線,看不清他的臉,悲涼而笑:“你還在意嗎?許子揚,你放心,以後我都不會來打擾你。”拂開他的手,臂上的溫度消失,但下一刻他卻緊緊抱住我,語帶輕顫著問:“你有孩子了?”
“放開我,”我突然情緒崩潰,對他大吼:“孩子跟你無關,從今以後我們再無任何關係。”我用力掙動,可是他的懷抱變得更緊,急切的聲音在耳畔:“淺淺,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孩子,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你會怎樣?許子揚,你試過思念到痛不能抑的滋味嗎?我們從認識到現在,你總共對我說過三次分手,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