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雪嬌親手把茶杯給兩個男人也奉上,自己才端著有樣學樣的深呼吸,然後對石澗仁笑:“其實我真的區分不太出來好壞,我媽說剩的都被我爸藏起來了,你得再買點。”
石澗仁卻不配合她稍微有點展現親暱關係的路數:“按說你這從小家裡多少應該有點素質培訓吧……你看看……”
確實,曾凱儀和文先生哪怕是隨手端茶杯,還是這種一次性紙杯,那也是大戶人家的品茶做派,這被稱為黃金玉葉的頂級白茶確實有底氣,不大的辦公室空間裡瀰漫著茶葉清香,文先生還點頭:“真不錯,確實是極品,在哪?我去搞點……”
哪像齊雪嬌這做推拿似的太極動作,姑娘立刻忍住笑給他個白眼,曾凱儀卻輕點頭:“齊小妹這才是天真爛漫不做作,我們只不過是在附庸風雅的做樣子罷了,不是人人都有齊小妹這樣的幸運,石先生清醒而不迂腐,堅持卻不盲目,確實是能夠給你一生幸福的人,祝福你們。”
剛才還有沉靜優雅的齊雪嬌立刻就膝蓋內收,雙手交疊側坐面向曾凱儀,變得有點小女人想多聽幾句好話的模樣。
本性難移啊。
1320、見得多了
如果是在商業談判中,齊雪嬌的這種情不自禁有點不專業。
但在這種有點特殊的相互摸底中,她卻不由自主的表現出自己對石澗仁的感情。
恐怕對曾凱儀來說這是最為清晰的表態了。
石澗仁沒有多此一舉的在這時候去解釋兩人之間的關係,靜靜的傾聽著曾凱儀開口:“不得不承認,我們所有人都看走了眼,當初第一次跟老文在辦公室見到石先生,最多還是覺得這是個靠譜的人,有衛國和任佳琳的關係,這是個可以進入我們圈子共同做事的人,但那一次見面除了給我沉穩內斂的氣質,沒有別的感受,這種人每天都能見到百兒八十的,不稀罕,所以老文後來說覺得石先生有點膽小,我也沒太在意。”
文先生彷彿沒覺得自己這看走眼有多丟臉,笑著給石澗仁小小樹個大拇指。
那段經歷對齊雪嬌是空白,她現在肯定處在一個最喜歡聽石澗仁故事的狀態,趕緊幫曾凱儀倒茶,殷勤得把之前的架勢丟了個乾淨,就差拿瓜子出來磕了。
曾凱儀還舉杯致謝了:“但等到去了香港,我看見所有關於他們在滬海操作的報告,就覺得石先生恐怕不是膽小那麼簡單,膽小的人壓根兒就不敢參與我們那種操作模式,更不用說絲毫不沾其中的利益,面對名利場頭暈目眩的人我們也見得多了,所以……老何才認為有必要他親自去談談,何戈,齊小妹應該認識吧?”
齊雪嬌恍然大悟,但只是點點頭沒說話。
曾凱儀繼續:“結果那次見面以後除了覺得有些不識時務,就是不知輕重,哪怕老何說石先生難得有點看不透,我還是覺得是眼高手低或者好高騖遠的典型例子,這樣的人我們還是見得多,因為眼界和格局是很多草根或者底層爬起來的人最侷限的部分,如果不是最後你給我留下那句長太息以掩涕,估計我也早就忘了,結果呢,老何跟我都錯了……”
轉頭看著石澗仁了,曾凱儀其實也是平靜的:“你不是複雜看不透,而是我們習慣於什麼都想太多,你就這麼簡單清晰的擺在面前,就像剛才齊小妹介紹的產業架構沒有任何值得隱瞞的一樣,你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坦坦蕩蕩的,原來你還真是在哀民生之多艱,真的把這件事給做起來了,在這個年頭,難得!”
齊雪嬌對古文睜大眼,文先生的眼神也差不多,曾凱儀看出來了:“長太息以掩涕,哀民生之多艱,這兩句是屈原在離騷裡面說的,長嘆著忍不住涕淚橫流,哀嘆人民的生活是多麼的艱難,這種情緒……老文是不會有的,對吧?”文先生坐在那哈了一聲,笑笑不說話,有點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