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弘身著紅色官服急急跑進來,額頭汗水如雨,關切地問:“母親,出了什麼事?這麼急叫我回來?”
老婦人略作沉吟,衝大夫人擺擺手,說:“大媳婦,你先回去吧,我跟弘兒說幾句。”
大夫人點點頭,忐忑不安地退了出去,卻不回自己的院子,折進二姑娘的韶華院。
二姑娘正躺在偏聽的塌子嗑瓜子,瓜皮兒落了一地。
大夫人眉頭緊皺,推她肩膀一把,說:“又在嗑瓜子?瞧瞧你自己,象個大家閨秀嗎?”
二姑娘跳下塌,拍拍衣裙,瓜子殼紛飛如雨,說:“娘,我在自己的屋裡還不能放鬆一下呀?”
“後日要去長公主府知道不?”
二姑娘拿起桌子的涼茶喝了一口,懶洋洋地說:“知道了。”
大夫人一把奪過她手裡的茶杯,生氣地說:“象什麼樣子?我跟你說話呢。”
二姑娘詫異地問:“娘,你怎麼了?可是因為嬸子?”
提到二夫人,大夫人恨恨地說:“休要說他,那個肥豬,別以為我不知道她乾的勾當,且讓她蹦躂著,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能蹦躂到幾時?以為老夫人會幫她,做春秋大夢吧,我是長子長媳,我兒子是長子長孫,她有什麼資格來跟我爭?”
二姑娘連跌點頭,說:“就是,就是。”
大夫人氣稍順,又看二姑娘死皮賴臉的模樣,生氣地說:“你給我仔細聽好。”
二姑娘圓睜眼睛,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說:“我在聽,我在聽。”
“這回大公主的邀請,我猜是為了她家小白的親事。三丫頭已定過親,那兩個的出身也配不上定國公府,肯定是想仔細看看你,請她們不過是遮人耳目。你呀,可別再出差池了。說起來,定國公府遠比延平侯府更顯赫,延平侯府也就是因為謝貴妃生下皇長子,才得個皇親國戚的名。定國公府呢,早就是皇親國戚了。先不說定國公從前邊疆殺敵的往事。單說顧小白的祖母是惠文大長公主,母親是太后的嫡親妹妹,光這兩樣,京城裡就少有匹敵的。還有,顧家又只得他一個男孫,將來指定襲爵的……”大夫人越說越覺得美,瞅著二姑娘,“傻丫頭,如今看來,你倒是因禍得福。”
二姑娘不太情願地說:“聽說顧小白十分囂張,名聲不太好。”
“他有這樣的背景,自然囂張一點,謝明月便是想囂張也沒有資格。再說了,這流言的事情誰能知道是真是假?外頭還曾經傳過五丫頭是個痴呆的,你看她樣子,精明的快成妖了。顧小白跟你大哥同在國子監上學,聽說,博士常誇他文采斐然,騎術、箭術都非常了得。最難得是定國公府家教極嚴,不興蓄妓養姬,顧小白的父親也不過只有一妻一妾……”
二姑娘臉微紅,忸怩地打斷她:“娘,怎麼說起這些來了?”
大夫人這才想起二姑娘還是個閨中女兒,笑了笑,說:“好了好了,這些等你以後出嫁時再說,反正,後日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去就是了。”稍頓,擰眉說,“對了,須得提防那兩個壞丫頭,特別是五丫頭,蔫壞蔫壞的。”
二姑娘重重地點著頭,目露恨意說:“娘,你放心吧,我不會跟她善罷甘休的。”
“嗯,也別做太過火了,如今老夫人看重她了,都帶她進祠堂給老太爺上過香。”
“娘,我知道的,以前是我大意了。”
大夫人滿意地理理她的髮鬢,這才離開韶華院。
走到外頭,就看到蔫壞蔫壞的五丫頭帶著秀芝走過來,低頭說著話,秀芝手裡拿著好多絲線。
大夫人輕咳一聲。
阮碧抬頭,趕緊上前來行禮:“母親。”
大夫人冷淡地“嗯”了一聲,從她身邊輕過,走向自己的院子。
阮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