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絲帶。
貨郎開啟裝滿了貨物的平整的木箱蓋,婦女們同時發出了讚歎聲。內中塞滿了美麗的小百貨:小荷包、木屣帶、塑膠手提包、絲帶、胸針等等,琳琅滿目。
“所有東西都是大家想要的啊!”一個年輕的海女坦率地說。
無數黝黑的手很快就伸了過去,精心地挑選,品評這些貨物,彼此交換意見乃至爭論是合適還是不合適,還半開玩笑地開始討價還價。結果,賣出近千元的單和服兩件、混紡單腰帶一條,以及很多零星雜貨。新治的母親買了一個200元的塑膠購物袋。初江買了一件白地印有牽牛花的年輕人流行的單和服。
老貨郎對這筆意想不到的買賣十分高興。他瘦骨嶙峋,從開襟襯衫的領邊露出了曬得黝黑的肋骨。斑白的頭髮理得很短,從臉頰到太陽|穴周圍刻上了道道黑色的皺紋。被香菸燻髒了的牙齒稀稀疏疏,說話很難聽清楚,尤其大聲說話更難聽清楚。不管怎麼說,梅女們透過他的臉部痙攣般的顫動的笑,以及過分誇張的動作,就知道他能夠做到“離開貪婪”的優質服務。
貨郎急忙用長著長指甲的小指,在小百貨盒裡撥弄了幾下,將兩三個漂亮的塑膠手提包拿了出來。
“瞧,這藍色的適合年輕人,茶色的適合中年人,黑色的適合老年人……”
“我,應該是買適合年輕人的呀!”
阿春婆用笑話打岔,逗得大家都樂了。老貨郎愈發扯著嗓門喊道:
“最新流行的塑膠手提包,一個正價800元!”
“喂--太貴啦。”
“反正是謊價。”
“800元,貨真價實,還免費贈送一個給各位當中的一位,酬謝大家的光顧。”
大家天真地一起將手伸了過去。老貨郎故作姿態,拂開了她們的手。
“一個,只給一個。祝賀歌島的繁榮,近江屋獎大出血酬賓。誰贏了就送給誰一個。年輕的贏了,就送給藍色的。中年太太贏了,就送給茶……”
海女們倒抽了一口氣。因為如果得手,就可以白得一個800元的手提包。
自信可以從這種沉默中收籠人心的老貨郎想起自己的履歷來,他從前當過小學校長,因為女人問題而失職,落得這種身分,他企圖再次充當運動會的指揮。
“反正搞競賽,還是搞為歌島村報恩的競賽好。怎麼樣?大家比賽採鮑魚吧。一個小時內看誰採得最多,就將獎品獎給誰。”
他鄭重地在另一岩石後面鋪上一塊包袱皮,隆重地擺上了獎品。其實所有獎品都是500元左右的東西,卻著似值800元的。適合年輕人的獎品是藍色金形手提包,像新造的船,呈鮮豔的蔚藍色,同鍍金的帶扣的閃光,形成妙不可言的對照。適合中年人的茶色手提包也是金形的,是很講究的假鴕鳥皮壓膜,乍看同真駝鳥皮一模一樣,很難區別出真假來。只有適合老年人的黑色手提包不是金形的,但無論是細長的金帶扣還是黨長的船形,的確是典雅的高階手工藝品。
新治的母親一心想要適合中年人的茶色手提包,她最先報了名。
接著報名的是初江。
運載著自願報名的八名海女的船兒離開了海岸邊。掌舵的人是一個不參加比賽的中年胖女人。八人當中初江最年輕。自知反正賽不過人家因而棄權的姑娘們都聲援初江。留在海灘上的婦女們各自聲援自己偏愛的選手。船兒沿著海岸從南側駛向島的東倒去了。
其餘的海女把老貨郎團團圍在中間,唱起歌來。
峽灣的海水湛藍、清澄,在波浪還沒有把水面攪法之前,佈滿紅色海藻的圓形岩石彷彿漂浮在水面。清晰可見。實際上,這些岩石是在很深的海底,波浪在上面透過,翻滾了出來。沒紋、湧波和飛沫,如實地在海底的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