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這樣的節骨眼上趕過來,無疑是不理智的瘋狂,而且任佩茵也說顧瀾還在醫院,他們畢竟還是夫妻,而他居然真的就這樣扔下一切來了。
杜箬都不敢動了,也不敢眨眼睛,怕自己這依舊是幻覺,只是想要說話,可是發現喉嚨火辣辣的疼到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那樣抿著唇不斷的吞嚥口水,可是越吞越疼。
喬安明握住她的手,捏得很緊,所有的情緒和話語都彷彿一瞬間消失,他拼湊不了一句完整的話,只能不斷用手指摩擦著她的掌心,周身的落寞和寒涼,微微低著頭,像是一個犯了大錯要在教父面前懺悔的信徒。
鄭小冉已經把事情的大概跟喬安明說了一遍,他也已經知道顧瀾給杜家寄了照片,也知道了她母親因為這事出了意外,所以他這半天守在杜箬床邊,看著她那張消瘦憔悴到不像樣的臉,不斷的責備自己,為什麼總是最後一個出現,總不能在她最無助,最難過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
現在她醒了,眼皮撐不開,微微睜著,嘴皮有些乾裂,但是她一隻不說話,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喬安明。喬安明記得杜箬的那雙眼睛,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酒吧街的底下車庫,她站在他車前換衣服,最後將頭髮散下來,補了口紅,衝著車玻璃抿著紅唇比了一個笑容,而那雙不算大,但很迷離明亮的眼睛就因為那洋溢的笑容而微微彎了一個向下垂的弧度。
喬安明那時候坐在車裡很淡然地看著她的臉,有些驚豔,且有點心有餘悸,現在回想,不得不承認他那時候就已經被她吸引,可是現在她就躺在自己面前,小腹隆起,臉色蒼白,那雙明亮的眼睛卻不再會笑,而是微眯著合合張張,像是蒙了一層灰色的霧。
他這半天坐在床前,不斷在腦裡編排勸她的話,怕她哭,怕她鬧,怕她絕望的離開自己,可是她竟然睜開眼,就這樣沒什麼表情地看著自己。
喬安明都有些懵了,被她那看似無力,卻直戳人心的目光看得心裡都發慌,最後只能捻著她的手指,俯身湊到她的耳邊,問:“ 你已經睡了半天,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杜箬依舊不說話,喬安明不放棄,繼續:“你扁桃體發炎引起的高燒,喉嚨都化膿紅腫了,所以會有些疼,下午給你掛了一瓶點滴,先消消炎…”
話說到一半,杜箬依舊沒反應,但總算眼光挪到了別處,喬安明都暗自鬆了一口氣,繼續柔聲的說:“…因為要顧慮到孩子,所以沒有給你掛退燒藥,醫生說先物理降溫試試…”
杜箬聽到“孩子”兩個字,將手從喬安明的掌中抽出來,很快覆上自己的小腹,隨後眼光閃了閃,轉頭繼續看著喬安明,嘴皮在動,似乎在說話,但是喉嚨發炎紅腫,所以擠出來的字含糊不清,喬安明心疼得緊,傾身湊到她耳邊,依舊霸道地握住她的手說:“別講話,越講越疼…”
她不願意,性子又急,硬是扯著喉嚨要發聲,最後總算從牙齒間擠出了兩個字,聲音低若蚊蠅,但喬安明卻聽清了。
她說:“出去!”
他眉頭一皺,太多的難過湧上心頭,卻依舊抓緊她的手不鬆。
杜箬心裡有道不明的恨意,從四面八方一起湧過來,繼續扯著沙啞悶澀的聲音喊:“出去…出去…”這次一連喊了兩聲,用的力氣太大,開始劇烈的咳嗽,可是越咳喉嚨越疼…整個身體開始顫抖,額頭的冰袋滑下去,蒼白的面板上覆著一層密密的水汽…
喬安明拿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敢怒,不敢多說話再勾起她的情緒,只能將冰袋摁在她的額頭,順著她的性子哄:“還沒退燒,別先趕我走,再說你趕也沒有用,我不會走…”他的聲音被壓得很低,像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又像是在耍賴皮的碎碎念,一邊說還一邊將冰袋翻了一個身,更加刺寒的溫度滲入額頭的血管裡。
杜箬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