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漠北飛龍殿殿主古燦,雖說不比你老爺子是正道成名的耆宿,可也不是什麼妖孽甲!”
屈痕驚詫道:“閣下竟是古大先生,原來你也來了幽明山莊,怎麼先前沒有遇見?”
古燦聽屈痕話裡帶著推崇,怒氣稍消,苦笑道:“在下唯恐鬼先生暗中下手,因此明裡讓石二弟赴宴,自己喬裝成他的一個手下暗中跟隨。正因如此,蕭掌門沒有在大廳內認出在下來。
“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如今不單石二弟為我而死,在下也陷於這幻境之中進退不得,卻不想撞上了諸位。”
屈痕目光掃過古燦身後,原本殺出大廳的數十高手,只剩下眼前的這十來個人,且人人精疲力竭,滿身傷痕,可見一路廝殺之慘烈,他心中明白,能活到現在還站在這裡的,無一不是漠北魔道中頂尖的人物。
那古燦更是漠北數一數二的魔道豪雄,一身修為直追魔道十大高手。自己這行人,倘若不是有丁原等人助陣,恐怕處境比他們還要慘。
丁原在人群裡發現了赤髯天尊,他左邊的袖口空蕩蕩的吊在外面,竟是被斷去一臂。神情雖兀自猙獰,但眼神裡已透出疲憊絕望。
想當年翠霞山初遇時,他獨自闖山,來去如風,也算得上是一世梟雄,如今卻也落到這般田地。
丁原回頭問道:“無妄大師,瓷瓶裡的解藥還有剩嗎?”
無妄大師猜知丁原心意,出家人不打誑語,照實答道:“還有十多粒,應是夠用。”
停松真人叫道:“不成,這些人都是漠北魔道的妖孽,今日之禍都是咎由自取。咱們不能因為一時心軟,就幫助這些魔道……”
他還想接著說下去,突然感覺丁原的目光冷冷的盯著自己,下面還想說的話一下子塞在喉嚨眼上。
丁原按捺住心頭火氣說道:“魔道之人就不是人麼?桑土公、畢虎,哪一個不是魔道中人?如果沒有他們捨身相救諸位正道的正人君子,今天這裡還有幾個能站著說話?
“何況,他們被鬼先生所迫,卻並沒有向鬼先生折腰,與我們也算得上同仇敵愾。如今諸位身處險境,正該同舟共濟以求生路。誰再胡說八道一句,別怪我丁原翻臉不認!”
停松真人臉上一陣火辣辣,畢虎卻聽得擠眉弄眼大是痛快。老賊頭剛想乘機煽風點火,嘴巴已被石磯娘娘搶先捂住,支吾兩聲發不出聲音來。他索性閉起眼睛,享受起玉人纖指間的溫柔來。
古燦哈哈一笑,道:“這位小哥,說得好!可惜在下未必有命能活著出去,不然一定交了你這個朋友!”
丁原微微一笑,從無妄大師手中取過瓷瓶遞了過去,道:“古大先生,這是氣定神困散的解藥,你與諸位朋友先服下去再說。”
觀止真人眉頭一皺,老大的不滿溢於言表。旁人的反應稍好一些,但對丁原的慷慨贈藥顯然也不贊成。
畢竟自古正魔有別,再怎麼說,這些魔頭平日裡殺人如麻,惡貫滿盈,即使不親手為天陸除害,也不該再伸手搭救他們。
古燦看在眼中,齜牙一笑搖頭道:“收起來吧,丁兄弟。雖然我們現在的確需要這東西,可也看不慣一些人的狗屁臉色。況且,也會教你為難。
“嘿嘿,我古燦縱橫漠北八十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今日未必就會折在這裡!你儘管放心,待闖出幽明山莊,日後再到飛龍殿找我。”
丁原縱聲笑道:“古大哥,你以為小弟會害怕別人的臉色?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但求問心無愧,何必管那麼多?你這個朋友丁某是交定了。你不要見外,先收下解藥,咱們並肩闖關!”
蕭浣塵也微笑道:“古大先生,丁原說得不錯,咱們正該同舟共濟,合力闖出幽明山莊。你我既在此處相逢,可見有緣,何必再計較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