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精力充沛的男相女子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一下個丟了魂的小女子。
白吉執起莫言的手,輕聲說道:“我是女子,以前就跟你說過……”
楊墨此時打岔道:『那是莫言失憶前說的,失憶後一直自稱男子的。』
“咳!跟你說過有些人的模樣長得奇異,我也算是其中之一。”白吉急忙剎住話頭,瞎編起來,倒是越講越順,“我原先見你為情所苦,為著凌飛這人傷心,何必呢?我為著這原因,才收了你的銀錢幫你,不然就算是求我,我也未必答應呢!我只希望你不要越陷越深,我們倆是沒有未來的……咳,總之,你不要再這樣逼我了,況且,我也答應為了你尋找如意郎君了啊!”
莫言聽了這麼一大段話,沒有半分反應,只是呆呆地坐在席上,雙眼黯淡無神,任由白吉拉著她的手嘮叨,過了半晌之後,她突然站了起來,象是牽線木偶般往外走去,一步一步間都好似沒有魂魄的泥人。
白吉越看她這。模樣越是驚悚,暗中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
』楊墨也觀。察著,回憶著莫言以前的失憶,驟然驚醒過來,來不及提醒白吉,直接大喝一聲,“莫言醒來!”
這句話摻著。言靈,莫言渾身一哆嗦,雙眼頓時恢復了清明,她環顧房內,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逝,嘴上卻說道:“這是哪裡?你是誰?”
楊。墨立時提醒道:『她……』
『裝的。,我知道。』
白吉頗為平靜的語。調讓他也愣了下:『你看得出來?』
她聳聳肩膀:『猜出來的,如。果是真的失憶,此刻她該是一付警惕的樣子,她正常的警惕樣子我見過,絕對不是這樣的。』
白吉伸著雙手走上前去,試圖扶上莫言的肩膀,她往後一縮,眼中露出明顯的恐懼,口中卻連連說道:“你到底是誰?你要做什麼?不要靠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莫言的劍只拔了一半,便被白吉的動作擋了回去,她把莫言的身軀抱在懷裡,輕輕順著削薄的背部,不停地輕聲說道:“沒事的,即使沒有了我,你也會找到一個最愛你的如意郎君,你會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你爹孃會為有你這樣的好女兒而自豪,沒事的!不用怕!”
莫言原先的抗拒漸漸消失,雙手不知不覺攀上了白吉的背,眼淚打著轉,越積越多,直到那句“不用怕”鑽入她耳中時,淚珠兒終於掉了下來,打溼了白吉的肩膀。
莫言的哭泣就象夜晚凋零的花朵,也許今夜顯得如此淒涼,可是隻要熬過黑夜,明日一早,便可以期待結出甜美的果實。
白吉清楚這點,在某些地方,她是理解莫言的,孤獨的童年、與眾不同的長相,都把她隔絕在世俗之外,偏偏她生得一顆小女子心,敏感多情,嚮往著相夫教子的生活,只可惜她的出身、長相都註定無法順利的走完其他女子的路程,也為她的人生憑添波折。
只是她現在既然換了這張臉,便可以有著更多的選擇,她的生命會重新煥發出光彩,如今只是黎明前的黑暗,紅燈前的左轉綠燈,等過這段時間,便可以天高任她行。
莫言卻不明白,她只是處於惶恐之中,支撐未來的信念全部坍塌,一時間哪裡能夠適應,伏在莫言肩上哭了一會兒後,她訥訥地說出了讓白吉抓狂的話來:“你騙我的對不對?其實你是男的,你騙我的……”
白吉心知她有所鬆動,定定看著她嚴肅地道:“清醒一點!想想你的夢,要風風光光的出閣才行,再這麼自欺欺人下去你對得起誰?”
莫言張了張嘴,終是低下了頭:“我、我對不起爹孃……”
未說完,又要開始哭,白吉見著她腫如核桃的雙眼,心底半是欣慰半是憂慮,暗中道:『莫言會不會又得上憂鬱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