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沒了力氣,驟然間掉了下來。
地上的死屍也一具具倒地化成塵土,只是有幾個怨氣重的,臨死前還不忘掙扎,咬的常安腳踝一片鮮紅。
常安痛得尖叫,一個手訣就將它打了個灰飛煙滅。
至此為止,一切都開始慢慢崩塌,那障眼法逐漸消失,常安這才感受到整個地下被困住的怨靈這樣多,她甚至懷疑自己來到了陰曹地府。
常安拿了自己的東西,忍著腳踝的疼痛拼命往外跑。
由於強烈的震顫,夜明珠從石像口中掉了出來,上方不斷有泥土掉落下來,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掉落下來的夜明珠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石人表面裂開一道道縫隙,裡麵包裹著的竟然是一具屍首。
那屍首像是被人做成了陰兵,常年在地下接受陰氣的滋養,變得十分難對付。
常安有些絕望,她無力再設一個七星陣法了,只得掏出幾支桃木小劍,往上面鎮上幾道符,一邊往前跑,一邊施法念咒朝那些陰兵打去。
幸好來之前她沿路做了記號,雖然不可避免地受了許多傷,但總算是來到有光的地方了。
沒處理掉的幾個陰兵似乎沒有思考的能力,只接收到一個命令,無所不用其極地殺掉常安,卻不知道自己是見不得太陽的。
常安朝著洞口飛奔過去,雙手抓住繩子往上一跳,之後手腳並用,掙扎著往上爬了兩步。
幾乎是分秒之間,後面的屍體就追了過來。
與此同時,只聽見一陣猙獰的咯咯聲,伴隨著烤肉似的滋滋聲。
追來的陰兵都被曬成了黑漆漆乾巴巴的人幹。
常安在繩子上僵持了兩秒,即便一切都安靜下來了,即便她的胳膊幾乎麻木的成了兩根棍子,但她不敢鬆懈,害怕有更可怕的東西追過來,拼了命地往上爬。
她爬了不過十幾步,明亮的洞口上忽然晃出來一個黑影,嚇得常安差點鬆手。
那個腦袋背著光,常安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那個輪廓再熟悉不過,直到她聽到那冷冽又不失溫暖的聲音,對她說:「抓好,我拉你上來。」
「好。」常安吸了吸鼻子,將繩子往自己手上繞了兩圈,即便勒得手疼也不撒手。
此時此刻,她只覺得自己小小一顆心裡裝滿了委屈,被陸崇一戳就汩汩往外淌淚水。
常安樹袋熊似的被拉了上來,雙手抓著繩子,雙腳也蹬著繩子,手腳中間的一段繃得緊緊的,上來都好一會兒了,還保持著這個姿勢。
看到有人要撤下捆在樹上的那段繩子,常安心裡害怕極了,就跟拆了繩子她又會掉下去似的,驚恐地大喊一聲:「不要拆!!」
陸崇無奈地揮了揮手,將人撤了下去。
他貼心地給她捏腿捏胳膊,放鬆她的僵硬的筋骨,責備的話從喉嚨裡轉了兩圈,還是嚥了下去:「這麼危險的事怎麼不說?就這麼討厭我?」
常安眼神飄忽,想低頭卻又放不下傲嬌,囁嚅道:「哼…我們不是在冷戰嗎?」
陸崇沉沉道:「也是,畢竟你不想看見我。」
「哼……」
常安本想繼續她的高傲,只是喉嚨眼兒不受控制地哽咽了一聲,一句體面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再也驕傲不起來,嗓子像是生了鏽,驕傲的話全都變成了淚水,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你知道我最看不得你哭。」
常安手裡還攥著繩子,陸崇瞧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痛苦極了,低聲下氣道:「是,我是騙了你,你可以打我罵我,但能不能別不見我?」
常安伸手擦眼淚,鹹鹹的淚水碰到傷口,疼得她「嘶」了一聲,接著便哭得更厲害。
陸崇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