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房大多數人都認識她了,小姑娘本來漂亮得想讓人多看幾眼,還是陸崇身邊的人,那就更引人注目了。隊長來到常安身邊,趕緊把她請了進去:「常安小姐有何貴幹?」
常安攏了攏衣服:「我想見一見信物,還有褚子眾的屍首。」
隊長一臉為難:「這……上面規定這案件的細節不能輕易暴露出去…」
常安心裡發笑,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有貓膩嗎,這隊長腦子也不太好使。但還是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條小黃魚,遞給他:「一點心意。」
「這——」那隊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過了金子,「常安小姐太客氣了!」說完便讓手下帶路,帶著常安來到一間簡陋的屋子裡。
常安捂著鼻子,這裡的味道並不好聞。
她看著稻草堆裡隨意擺放的兩具屍體發愣,褚子眾雖是昨天死的,今天身體卻乾枯得嚇人,那偷襲她的人更是已經開始腐爛了。
「沒有驗過屍嗎?」
隊長也又害怕又嫌棄,要說這是才死了一天的人他都不相信,支支吾吾道:「這、這這真相都明瞭了,上面就沒讓驗。」
話剛說完就見那嬌滴滴的小姑娘朝屍體走去,蹲下身,側過臉來對他說:「你先出去吧。」
他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監獄裡黑乎乎的光線不好,常安面無表情,看起來整個人都陰森森的,隊長覺得心裡發毛乖乖出去了。
常安將食指指尖聚在褚子眾的眉心,檀口一張一合念出一串咒語。
魂還沒散,準確來說那並非是褚子眾的魂魄,而是被人為鎮在這具身體裡的散魂碎魄。
她自然清楚這種現象,因為這是被用過傀儡術的表現,只不過在操縱完褚子眾的身體之後,施法的人沒有將這些孤魂野魄超度,所以這具身體中至今仍有殘留下來的。
沒過多久隊長派人將「信物」給她帶來了,是一把樣式古老的尖刀。
常安看著那把尖刀感到無趣,這是把大家當傻子哄騙。
且不說這尖刀是怎麼確定為褚家的東西的,正常人誰會隨身帶著一把沒有用處的破銅爛鐵,□□不比這好用?
那個小兵不讓常安久留,常安自然也不稀罕呆在這裡,將那「信物」扔給他,拍了拍衣服上粘的稻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隊長見常安離開之後才敢出來,猶疑地問小兵:「……那位姑娘如何,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小兵紅了紅臉,撓了撓頭:「挺漂亮的。」
「我他孃的問你這個了?」隊長大手「啪」的一聲拍到他的後腦上,「我是說你有沒有發現她很古怪?」
小兵臉上的紅暈還未消下去,「沒、沒有……」
……
常安出來之後只感覺漫無目的,天上落下一層濛濛的秋雨,又細又密像霧氣一樣,掛在睫毛上涼涼的很舒服。
常安攔下一輛黃包車,拿出好幾個大洋,讓人家拉著她滿城閒逛。
這件事中,褚家很明顯是被拉出來當替罪羊的,藉此來堵住悠悠眾口,也防止繼續追查下去。
常安感覺自己身處一個大網中,而肯定有人操控著一切。
她不期然地想到唐世南身上了,可能是隻有唐世南一直針對她,而且這件事從始至終也沒有把唐家牽扯進來,很明顯是為他洗清嫌疑的。
逛了半天,黃包車師傅勸她:「小姐是不是跟家裡人鬧了矛盾?這天也不好,別再生病了,氣消了就回去吧。」
「家人?」常安忽然笑了一聲,她哪裡有家人?
雖然確實沒有,但不得不承認,說到家人的那一刻,她腦中想到的是陸崇的臉。
常安只覺得是天氣的原因,讓她心情有些不好,可一想到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