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監宿舍裡關起來,請了幾個嫉惡如仇的鴻學博士開了個培訓班,集中學習禮義廉恥忠孝節義。〃
皇帝親派兩位大學士定期考察,隨機點,背不出書的就不許回家,藐視師長的再打板子,丫丫個呸的,還打不服你小樣的!
那些紈絝子弟平日裡鬥雞走狗,欺男霸女,何其繁忙,哪有時間學習文化知識,押期一再延長,天氣漸冷,他們還在裡頭苦哈哈地吃青菜饅頭,幾個特別無法無天的被打的鼻青臉腫,其中最哭爹喊孃的就是慶寧大長公主的寶貝兒子,她一頭哭到宮裡去求情,誰知還沒見著兩宮皇太后的面,就被攔在外頭。
一位內侍冷冰冰的讀旨:“君父駕崩,舉國哀慟,爾皇胄血脈,深受皇恩,豈容放浪忤逆,如此不忠不孝之輩,留之無益。”
慶寧公主聽後,驚駭萬分,仁宗皇帝素來寬仁厚慈,對一干內外皇孫俱多加偏袒,於京城沾親帶故的權貴也很少責罰,公主這時才意識到,皇帝換人了。至此,再無人敢進宮求情,等到這幫紈絝出了培訓班後,還得去宮裡謝恩,紛紛表示自己的文化水平有了質的飛躍,以後幫著家裡寫些對聯請柬都不是問題了,有幾個在勞改期間心靈受創,還能有感而發的做兩句歪詩,平仄倒也對仗工整。
這樣一打擊下來,朝廷內外就心裡有數了,新皇帝英不英明另說,但絕對不好惹,不像以前的老皇帝那麼容易左右了。
“皇上這是在立威呢。”盛紘站在案前,身著一襲圓領青袍便服,提筆寫完一幅字,然後捋著頜下長鬚,“也對,先震住了京裡再說旁的。”
站在一旁的長柏沉吟片刻,輕道:“皇上己登基,難道還有不服?”
盛紘換過一管朱紫小毫,在字副角落題小字:“自然有,荊王乃先帝第五子,若論齒序,應是他即位;可先帝不喜他性情暴虐,早早封了藩地,逐其離京;‘申辰之亂,後,先帝搶著立了當今聖上之母為後,論嫡習潰,方立了這儲君,荊王如何服氣?”
長柏微微點頭,多有明瞭:“如今君臣名分己定,大義在皇上這邊,只望皇上寬宏大度,莫要計較荊王;太平不易呀。”
盛紘停筆,似乎對自己這幅字頗感滿意,遂擱下筆,取私章加印,對兒子道:“皇家的事兒,不是咱們可以摻和的;還是多想想自家吧。”硃紅小印蓋上後,盛紘又道:“老太太信中說,大老太太怕是就在這段日子了,那時梧哥兒要丁憂一年,可惜了,他那把總的位置還沒坐滿一年呢。”
長柏低聲道:“堂兄的事好辦,他的差事當的極好,與上司同僚都十分相得,等九個月後咱們幫著疏通起復就是了,不過……昨日姨母又來了。”
盛紘舉起字幅,就光而看,聞言眉頭一皺:“你姨父的事,不是我們不肯出力,只是他恃才傲物,妄言內閣是非,偏還膽大包天,蚊子腿上都敢刮。”
長柏也不喜歡康姨父,不過到底是親戚,姨母屢次求上門來,總不好一點不管,便道:“不如我們幫著些表兄,我瞧著他還穩重堪用。”
盛紘放下字幅,來回走了幾步,抬頭道:“這倒可以。”
第70回
秋末冬初,北風乍起,因國喪期間,墨蘭的及笄禮便十分簡單,王氏只請了幾位素來交好的官家夫人,做了一身新衣襖,再擺了兩三桌意思一下,林姨娘覺得自己女兒委屈,可她也知道最近嚴打風聲很緊,連權宦貴胄都捱了整,何況盛家,哪敢大肆鋪張。
為此,林姨娘悽悽切切的在盛紘面前哭了半夜,一邊表示理解一邊表示委屈,盛紘一心軟,便提了三百兩銀子給墨蘭置辦了一副赤金頭面,從盛紘出手的大方程度來看,當晚林姨娘的服務專案應該不只是哭。
京城不比登州和泉州,一入冬就乾冷刺骨,府裡的丫鬟婆子陸續換上臃腫的冬衣,隔著白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