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修平擔心被街坊鄰居聽到,芳子卻似乎意猶未盡。
“我偏偏要說,你根本瞞不了我的。”
“我也沒有瞞你什麼?”
“還說沒有?你做了那麼偷偷摸摸的事,你自己知道!”
芳子往前走了一步。
“你偷偷地幫她買機票,偷偷地打電話給她,就是今天早上她也在你身邊……”
“那你呢?把弘美一個人留在家裡,跑到大阪和那個男人私會!”
“哪個男人?你指誰?”
“打電話來家裡的那個男人,瘦瘦的,頭髮長長的,你愛他的話就跟他在一起好了。”
“你也和那個不乾淨的女人在一起好了。”
“誰不乾淨?”
“你啊!”
“你才不乾淨呢!”
芳子聞言無力地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兩隻手捂住臉號啕大哭起來。
聽著妻子的哭聲,修平突然搞不清楚自己做了些什麼。從在羽田碰面直到回家之前,修平始終為妻子的不貞感到憤怒,並打算徹底地追究。沒想到妻子卻首先發動攻擊,等到修平回過神來,他們已經兩敗俱傷了。
修平實在有點厭倦這種氣氛。在陳述芳子的罪狀時,他感覺自己好比審問刑犯的檢察官,痛快無比,如今他的罪行也被抖了出來,身份也隨之變為階下囚。
修平站起來走到廁所。這種互揭瘡疤的行為非但沒有一點好處,而且只會把夫妻的關係搞得更差。
小完便走出廁所,妻子手中拿著一條手帕,楞楞地看著天花板。
“總而言之……”
修平嘟囔著,為了緩和氣氛,他走到洗碗臺旁喝了一杯水。
“今天的事你再好好想一想。”
修平原本不想就此罷休,但是折騰了整個晚上,他已經身心俱疲,因此希望早點結束這場戰爭。
“好不好?”
修平語氣輕柔地問道,妻子卻依然看著天花板,一聲不吭。
“睡吧……”
說完後修平隨即發現這句話和此刻的氣氛極不協調。這句話無異表示希望芳子和他上床。在這種情況下,芳子雖不至於會錯意,修平仍然覺得自己說錯話而有點尷尬。
修平丟下坐在椅子上的妻子,往臥房走去。
臥房裡黑漆漆的,棉被也沒鋪。若在平常芳子一定會說:“我來鋪被。”但經過如此激烈的爭吵之後,她絕不會開口了。
修平無可奈何地拿出棉被來鋪,然後換上睡衣。看了一眼摘下來的手錶,十二點過五分,漫長而痛苦的一天終於過去了。
躺進被窩裡,修平緊抓著被褥往牆邊挪,讓出偌大的空間,這麼一來,待會兒芳子鋪她自己的被時,他們兩個人自然不會靠得太近。
修平把臥房的大燈熄了,只留下枕邊的檯燈,後來發覺還是太亮,便也熄掉檯燈,整個臥房又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客廳裡沒有半點動靜,芳子是不是仍然瞪著天花板看呢?
修平仰躺著,隨即嘆了一口氣。
夫妻交相指責大吵一架的結果,顯然只是得知對方不忠於自己的事實。
修平本以為妻子會遮遮掩掩力圖掩飾,沒想到她卻爽快地承認了。她雖然沒有明說外頭已有男友,但那句“你也和那個不乾淨的女人在一起好了。”對於修平的追問,無異給予肯定的答覆。
“唉……”
修平了解他和芳子的婚姻正面臨嚴重考驗,他卻連就問題本身認真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
窗外傳來陣陣小鳥的啼聲,並夾雜著揮打高爾夫球的球聲。
聆聽這些熟悉的動靜,修平才真正感覺到自己已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