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平把報紙折起來,熄掉香菸,這才慢吞吞推開書房的門。
他不發一言地坐在餐桌旁,喝了一口柳丁汁。芳子從冰箱裡拿出奶油,擺在桌子上,便默默地走進臥房。
上班時間已十分迫切,修平草率地填了肚子,隨即跑進臥房換衣服。芳子似乎不願和他同處一室,見狀立刻拿起衣服到浴室換。等修平換穿完畢走回客廳時,芳子已在陽臺上澆花。
修平一個人走到門口穿鞋子,臨走前他輕輕地往地下一踩,表示自己已要出門了,芳子卻始終不曾回頭,無可奈何修平只得悻悻然地開啟門往外走。
“真不明白!”
在走往車站的途中,修平喃喃自語著。
對於昨天的爭吵,芳子究竟作何感想?是認為自己不對?丈夫不對?抑或認為他們夫妻都應該好好反省一番呢?
今天早上起床後,芳子只說了“早飯準備好了”這麼一句話。除此之外,她簡直就像個悶葫蘆,修平根本無法從言語中判斷她心底真正的想法。然而,她保持沉默的態度,等於表示她根本沒有絲毫反省或抱歉的意思。
既然芳子如此強硬,自己也不必再企圖挽回什麼。修平鄭重地告訴自己,然後搭上電車。
修平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過。
參加醫學會議而闊別六日的醫院,增加了很多新病人,其中包括門診與住院的病人,下午,修平又主持了三個因醫學會議而延期的開刀手術,等一切都忙完時已經將近六點了。
因此,他得以暫時忘記和芳子之間的爭吵,直到手術結束,洗過澡回到主任辦公室時,昨天晚上發生過的一切才又在他的腦海裡復甦。
其實,修平雖然和芳子大吵了一架,但是他本來以為芳子到最後一定會先低頭。出乎意料的是,今天早上芳子的態度卻沒有任何談和的跡象。
在彼此毫不留情地互揭瘡疤之後,他們等於都承認了自己已做出不忠於對方的行為,可謂兩敗俱傷,然而,修平卻不認為男人不忠與女人不忠,兩者的罪行應該等量齊觀。
這一點只要從男女在性行為上所扮演的角色來看,就能豁然明瞭。男人是射出、攻擊性的,女人是被射人、被動性的;男人在性行為結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女人卻會有某些東西殘留於體內。
生理上如此,在精神上女人也比較容易動情。換句話說,即使沒有愛情男人照樣可以有性行為,女人若缺乏感情基礎就不太可能以身相許。反之,女人一旦以身相許,就表示對對方有某種程度的感情。既然如此,女人不忠的罪行當然比較重羅!
修平思想前後,終於推演出這樣的結論。
芳子犯了這麼重的罪,卻不俯首認罪好言道歉,豈不是太傲慢了嗎?
修平的腦海裡再度浮現站在陽臺上澆花的妻子背影。她穿著一件碎花洋裝,腰際繫了一條皮帶。她原本十分瘦削,胸部也相當嬌小,修平始終覺得她缺乏女性特有魅力,然而,這一陣子以來,她的胸部豐滿了起來,連膚色也白皙許多。
這些改變難道是和其他男人相愛的結果?
“太過分了……”
修平全身熱血沸騰,彷彿親眼看到妻子的肉體任憑其他男人玩弄戲耍。
“我好歹也是個優秀的醫生……”
不知情的人聽到這句話也許會忍不住地大笑起來,然而修平的態度卻是一本正經的。
“我的體力絕不會輸給年輕人!”
這句話一說出口,修平立刻環顧四周,生怕被人聽到。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修平不知道是不是該打電話回家,交代妻子煮飯。然而,當他想到妻子那張撲克面孔,他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該怎麼辦呢……”
修平開始感到飢腸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