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要笑就笑,從來沒有勉強過自己。
沈璧君忍不住問道:“你——你怎麼了?是不是很難受?”
蕭十一郎道:“沒什麼,只不過——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他嘴裡在說話,眼睛卻在望著沈璧君身後的書桌。
他只恨方才沒有將桌上的畫收起來,只希望沈璧君方才沒有注意到這幅面。
沈璧君詫異著,轉過頭,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
她臉色立刻變了,怔了半晌,目光慢慢地向四面移動。
四壁都是書箱,紫檀木的書箱。
蕭十一郎勉強笑道:“天公子也許怕我們閉得無聊,所以將我們送到這裡來,這裡的書,看上三五年也未必看得完。”
沈璧君口唇發白,手發抖,突然衝到窗前,推開了蕭十一朗。
曲橋、流水、老人、棋局…。.
沈璧君低呼一聲,倒在蕭十一郎身上。
爐中的香,似已將燃盡了。
沈璧君的心卻還沒有定。
過了很久,她才能說話,道:“這地方就是我們方才看到的那棟玩偶屋子。”蕭十一郎只是點了點了頭,道:“嗯。”
沈璧君道:‘我們現在是在玩偶屋子裡。”
蕭十一郎道:“嗯。”
沈璧君顫聲道:“但我們的人怎麼會縮小了?那兩個老人明明是死的玩偶,又怎會變成了活人?”
蕭十—朗只能嘆息。
這件事實在太離奇,離奇得可怕。
任何人都不會夢想到這種事,也絕沒有任何人能解釋這種事——這簡直比最離奇的夢還要荒唐。
沈璧君連嘴唇都在發著抖,她用力咬著嘴唇,咬得出血,才證明這並不是夢。
蕭十一郎苦笑道:“我們方才就想到這裡來玩玩的,想不到現在居然真的如願了。
沈璧君已失去控制,突然拉住他的手,道:“我們快——快逃吧!”
蕭十一郎道:“逃到哪裡去?”
沈璧君垂下頭,一滴眼淚滴在手背上.
門外有了敲門聲。
是誰?
門是虛掩著的,一個紅衣小環推門走了進來,眼被流動,巧笑倩然。蕭十一郎依稀還認得出她就是那在前廳奉茶的人。
她本也是個玩偶,現在也變成了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蕭十一郎眼睛盯著她的時候,她的臉也紅了,垂頭請安道:“敝莊主特令賤婢前來請兩位到廳上便飯小酌。”
蕭十一郎什麼話都沒有問,就跟她走了出去。
他知道現在無論問什麼都是多餘的。
轉過迴廊,就是大廳。
廳上有三個人正在聊著天。
坐在主位的,是個面貌極俊美,衣著極華麗的人,戴著形狀古怪的高冠,看來莊嚴而高貴,儼然有帝王的氣象。
他膚色如玉,自得彷彿是透明的,一雙手十指纖纖,宛如女子,無論誰都可看出他這一生中絕沒做過任何粗事。
他看來彷彿還年輕,但若走到他面前,就可發現他眼角已有了魚紋,若非保養得極得法,也許是個老人。
另外兩個客人,一個頭大腰粗,滿臉都是金錢麻子。
還有一個身材更高大,—張臉比馬還長,捧著茶碗的手如磐石,手指又粗又短,中指幾乎也和小指同樣長,看來外家掌力已練到了十成火候。
這兩人神情都很粗豪,衣著卻很華麗,氣派也很大,顯然都是武林豪傑,身份都很尊貴,地位也都很高。
這二個人,蕭十一郎都見過的。
只不過他剛剛見到他們時,他們都沒是沒有靈魂的玩偶。
現在,他們卻都有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