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正坐在蒲團之上,雙目緊閉,聽見腳步聲,直到是水扶蘇,“扶蘇,你的性子還是這麼急。”
“師父,您可認錯了人,我是鳶兒。”齊文鳶含笑辯解道。
“鳶兒。”師父驚呼一聲,條件反射的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關切。
眼前的少女,精神矍鑠,面頰紅潤,眼神清澈。他一瞧便知,病氣已除得盡了。
稍稍鬆了口氣,師父的眼中充斥著一絲疑惑,“鳶兒,君浩他怎的沒一起回來。”
“師兄,去高涼了麼。鳶兒卻是不知,可能路上錯過了。”齊文鳶撫胸長嘆,語氣中夾雜些遺憾。
一個回來,一個去高涼,竟又是南轅北轍,不得相見了。這種悲涼的心情,難以用語言描述。
手絞著衣角,眼中不禁生出一抹失落。默默然,沒有再出聲。
師父眼尖,瞧得出她的情緒變化,忙開口勸慰。“無妨,為師這就修書一封,送了高涼去。門中的幾個信鴿,都是認得君浩的。”
沉默著點點頭,齊文鳶又起了其他心思,“師父,師兄他。他現下竟然是太子麼?”
聞話。師父長嘆一聲,眉眼間深有憂色,緩緩點了點頭。眼睛幽幽的看向窗外。
“前一段時間,你在王府養傷之時。你師兄帶著御賜的虎符去清河召了郎祺祥將軍,一起入京,進宮勤王。最後。二皇子大敗,皇上重握實權。封了君浩為太子。”
到這時,齊文鳶才漸漸明白了事情的本末,二皇子的事,果然大為棘手。
不過。鳳翔城中,不止有二皇子一股勢力,覬覦皇位。其他的幾位諸侯。也是虎視眈眈,存了心思。
上次。孟秀荷來尋她的時候,曾經提起過這件事。但具體是那幾個諸侯,齊文鳶卻是不知道了。
一切始終是個隱患,齊文鳶隱隱有些不安,不自主的攥緊了手掌。不過,既然孟秀荷知道,師兄應該也早有耳聞,必然會提前想好對策。
陳王朝的表面,是波瀾之後的平靜,實則,依然暗流湧動。
沒有人能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師父瞧見她不安的神情,心中疑惑,出言問道,“鳶兒,你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師父,眼下鳳翔的安定,只是一時吧。”齊文鳶迎上師父的目光,一句話說的擲地有聲。窗外,清風吹過,樹梢晃動。
微一沉吟,師父面色凝重的點點頭,語中帶了抹憂愁,“鳶兒,你到底是個明白人。”他捋了捋長鬚,接著道:“這便是為師放心不下君浩的一個原因。”
從師門離開,已是午後,陽光正好,空氣中的冬日溫度,已提升了許多。
齊文鳶滿腹心事,憂心忡忡,額間的雙眉,緊緊蹙在一起。小滿急忙扯了旁的話題,讓她暫時開心些。
與小姐在一起時間越長,越發覺得她身上有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
小姐不過十五六歲,花一般的年紀,似乎承受了太多。
但是柳若棠,就耗費了太多力氣,幸好最後,惡人有了惡報。
柳若棠的下場,在閒談中,她曾聽人提起過,說是在獄中得了失心瘋。整日哭哭啼啼,嘻嘻笑笑,像個十足瘋子。
她忍不住唏噓一聲,然後,咬著牙,惡狠狠的詛咒了一番。
因果報應,這世上,誰都難以逃的過。
天色尚早,齊文鳶並不想早早回了齊府,府中的日子雖愜意,卻少了幾分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