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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部分

心受制於人,來自老臣的勸諫。對他來說無異於是種束縛。

原主也曾擔憂過,江家已經無可封賞之位,她亦享有後位之尊。長此以往下去,恐怕江家會蒙受大難。

故而近年來。皇后江採玉也曾勸說過祖父和爹爹,不如激流勇退。以免盛極而衰遭逢大禍。

功高震主,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夠善終。

江採玉在這一點上十分敬佩原主的高瞻遠矚,不過看情形。江家最後還是逃不過一劫。將江家推入深淵的,不是旁人正是眼前丰神俊朗的年輕人——江寧。

其中細節,江採玉不甚清楚。她只知道列舉了江家幾十條罪狀的人,是年輕有為的少年將軍江寧就夠了。

細思之後。江採玉莞爾一笑,用一種奇異的神情盯著江寧:“你大義滅親檢舉江家有不臣之心,難道忘了自己也是江家人,聖上不會放過你的。”

江採玉說的暢快,她能體會到原主的悲痛欲絕,趁此替她出口惡氣。

沒有機會救江家出水深火熱,好歹給背叛江家的人添堵也不錯。

她的話讓江寧臉上露出悲喜莫辨的表情,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似是解脫似是釋然的說:“我乃賀儀舟,昔日太子詹事賀永及遺孤。”

賀儀舟,太子詹事賀永及,江採玉的搜尋著原主的記憶,浮現出疑惑之色。

如果沒記錯,如今的太子詹事應姓杜才對,那杜詹事四十年紀,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兒子。

江寧或者該稱為賀儀舟的年輕男子,眼睛閉了一瞬,面上浮出笑意來:“玉兒,沒有人生來是孤兒的。我本是賀家嫡孫。二十三年前,在江尚的構陷下,賀家被滿門抄斬,我僥倖逃出生天。”

剩下的事無需贅言,二十三年前,江採玉還是懵懂孩童,哪裡知如此辛秘。

江家上下雖然寵著江採玉,偶爾告訴她一些外朝的事,如這般血腥之事是不曾提的。

賀儀舟的笑慘白勉強,江採玉忽然就覺得眼前人,也許並不像原主想的那樣,靠著出賣江家安心獲得榮華富貴。

從他的話中,江採玉幾乎能夠推斷出一個橫跨二十多年的愛恨情仇。

她腦補著趙氏孤兒的情節,賀儀舟能夠隱姓埋名認賊作父,隱忍這麼多年,實在是個人物。

想到這裡,江採玉輕蔑的瞧了對面男子一言:“親自將自己的父親母親還有祖父送入牢中是什麼感覺?賀儀舟,以為改了名字,就可以抹去江家留下的烙印了麼。”

江採玉難以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能讓一個幼小的孩童揹負血海深仇,認仇人為父。

又是什麼樣的血海深仇,讓二十年的養育之情灰飛煙滅,不勝半分。

無論江寧如何否認,這麼多年來,江家一直將他當做自家子孫,這是沒錯的。

賀儀舟面上浮出恍惚之情,江採玉戳中了他的心事。幼小的孩童,在剛開始記事時,肩膀上壓著血海深仇,他又何曾度過一日安穩的日子。

每每閉上眼,賀家百餘條人命就在眼前徘徊。曾經有一度,賀儀舟以為自己會瘋掉,仇人就在面前就在身邊。

他們撫育他,教導他,待他如同親子。但是賀儀舟,連夢裡都不曾忘記復仇。

這麼多年來,他已經被這種矛盾撕扯的快要瘋掉。

賀家平凡那日,同樣也是江家傾覆之時,當賀儀舟手持聖旨在江家公佈身份時。他平日頭一次暢快淋漓,心中鬱氣完全抒發出來。

他沒有辜負列祖列宗,他替賀家百餘口人命洗清了冤情。

江家眾人眼神中的不可置信,以及咬牙切齒的咒罵,反而讓賀儀舟輕鬆了些。

罵吧罵吧,一次罵個夠吧,他已經替賀家伸冤了。終於不用日日夜夜,再接受良心的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