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弟弟,也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烏汗臺學會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海拉蘇的名字。
他當了弟弟,卻從小比哥哥生得更強壯,父親母親對他也寄予厚望,囑咐他一定要保護哥哥、保護族人,為達拉赫勒的榮耀而戰。
他們這一支部落,在傳說中是被天神流放的民族,烏汗臺卻從不信這說法。
即使這是真的,天神不保佑他們,也自會有海神庇佑。
勇敢的達拉赫勒能征服海洋與暴風雨,為何不能再殺回到內陸去,征服大草原呢?
坦格里赫勒的時代已經過去,他們本該在更早的時候出兵,可如今阿斯爾有了“神使可敦”,實力越發強悍,若再不動手,便當真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烏汗臺不像猶豫不定的父親,也不像軟弱善良的兄長,倒是像極了殺伐果決的母親。
他是大海的兒子,見過最廣闊的天地,野心比海里的鯨魚還要大,絕不甘心就這麼屈居人下,向阿斯爾稱臣。
哥哥其實也和他一樣,明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卻仍然堅持要與他決鬥。
最後的結果當然沒有什麼懸念,海拉蘇就被他打敗,送到東海的一座小島上。
名為“流放”,實則也是保護。
烏汗臺想,要是他能打敗阿斯爾,便再接哥哥回來,和他一同統治草原;若是他輸了,他所做的一切都和哥哥沒關係,達拉赫勒還有另一條退路可走。
新首領繼位的典禮就在三天後,他將登上海邊懸崖上的高臺,用鮮血祭祀海神、祭奠亡父,同時以血祭旗,正式宣告與坦格里赫勒為敵。
族人已經開始宰殺牛羊,還有羔羊大小的海魚,經驗最豐富的採珠人潛下深海,取來一枚極罕見的金色東珠,烏汗臺以此為吉兆,將它也作為祭品獻給神明,祈求行軍順利。
坦格里赫勒尚白,烏蘭赫勒尚紅,達拉赫勒則以藍色最為尊貴,首領祭祀的禮服用紅藍花與菘藍草染成純正的靛藍色,滾邊金線和銀線密織,周身點綴珍珠繡成海浪與鯨魚的圖騰,神秘而華美。
烏汗臺將那衣袍穿在身上,銅鏡映出他模糊的影子,恍惚間好像看到哥哥穿這衣服的模樣。
他正出神,外間忽有人焦急來報:“首領,不好了!”
“怎麼了?”
那來人單膝下跪,垂下頭戰戰兢兢道:“海拉蘇王子墜海失蹤,生死不明——”
話未說完,烏汗臺便愕然扯斷了衣袖上的珠飾,斷線的珍珠散落一地,年輕的未來首領顫聲道:“還不快派人去找!所有精銳水軍,即刻出海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忽而頓住話頭,咬住牙關似想咽回那句不吉利的話,風風火火地邁開步伐,大步走向大巫所在的“神廟”。
供奉海神的“廟宇”四面都沒有牆壁,岩石鑿成的立柱上刻著珊瑚、浪花和游魚的浮雕,殿中篝火熊熊燃燒,火苗在海風的吹拂下搖曳飄忽。
烏汗臺忽然來此,火堆前滿頭華髮的老巫彷彿早有預料,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來,便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