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嚴重的瘟疫和乾旱,元朝皇帝害怕不賑災老百姓會揭竿而起,於是下令賑災。”
“可是,元朝皇帝下旨就一定有用嗎?糧食從倉庫運出,中樞的高官們先貪墨一部分,然後是各路的官員,接著是州、縣,一級一級下來,到了老百姓手裡,就已經所剩無幾了。”
“而朱重八的家就是尋常的老百姓。這一年的四月初六,他的父親餓死了、初九,他的大哥餓死了、十二日,大哥的長子餓死了、二十二日,他的母親也餓死了。拋開出嫁的姐姐和入贅的三哥,老朱家就只剩下了他和他的二哥還活著。”
“我想,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了吧。”
聽到這裡,吳登科已是老淚縱橫,他想起了他的父親,想起了他的母親,想起家中的老黃牛和小黃狗,也想起了這一切是如何一一離他而去的……
“朱子說,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和婦柔、禮師信友、敬老愛幼。朱重八的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大哥死了,侄子也死了,他沒錢上學,也沒錢娶媳婦,他的朋友們也都去逃荒了,而這一切都是暴元的昏君和姦臣造成的!”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去造反,他選擇在埋葬家人後去做和尚,因為他要替更好的家人活下去。可是寺院裡也沒有糧食,他在廟裡待了一個多月後就被轟了出去,美其名曰化緣。就這樣,有糧食時在廟裡打雜,沒糧食時出去化緣,一直到了至正十一年。”
漸漸地,在酒精的催化下,陳文的意識開始融入了故事中的世界,眼前再無他人。
“至正十一年,韓山童和劉福通打出了‘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口號起兵反元,一時間,天下震動,各地紛紛爆發了大規模的反元起義。”
“也是這一年,朱重八的一個姓湯的好友給他寫了一封信。他看過信後,找了另一位姓周的朋友卜了一卦。卦上說,留則死,去則活。既然如此,他離開了那座他呆了數年的寺廟,前往那座他命中註定要去的城市,濠州。”
“到了濠州之後,朱重八成為了濠州大帥郭子興的親兵。之後的日子裡,他作戰勇猛、處事冷靜、思慮深遠,逐漸得到了郭大帥的重用。也是在這段時期,他開始學著讀書寫字。後來,他給自己取了一個新的名字——朱元璋!”
本來還在美滋滋聽故事的孫銘此刻瞪大了眼睛,他從小就如同他哥哥一般,只讀科舉用書,為的是以後能夠考上功名。對於本朝太祖的名諱他是知道的,可是先前的那個卻記得不甚清楚。
“朱者,誅殺也;元者,暴元也;璋者,乃是玉製的利器。誅殺暴元的利器!我不知道他當時是帶著何等仇恨的目光寫下這三個字的,但是我卻知道,在他的人生中這是最重要的事,是可以不惜以身為祭的事,也是他唯一可以為他的父母親族做的事。”
而這,也是孫鈺這些年來唯一可以為他的父母所做的……
“很快,他出眾的才能得到了郭大帥的認可,郭大帥為了拉攏這個青年才俊決定把他的義女馬姑娘許配給他,而這位馬姑娘就是他日後相濡以沫的妻子,一生之中唯一的妻子。”
“不過,好景不長,由於他的能力太過於出眾,這引起了郭大帥的嫉恨。於是,郭大帥隨便找了個藉口就將他打入了黑牢,並且要活活餓死他。”
“眼見於此,他的妻子馬氏只得不停的去向義父求情,可是卻沒有任何用。為了不讓他被餓死,馬氏便把剛燙好的烙餅揣在懷中,到牢中探望時送給他吃,每次胸口都會被燙傷,但每次都會去送。”
“如此深情,試問,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此刻,易氏已是捂著嘴發出了“嗚嗚”的哭聲,而她的夫君則將她擁入懷中,滿懷深情的聽著眼前這個大逆不道的傢伙繼續講著這個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