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地起身,跟了這衙役出得“風吹雨”,沿著走廊行往李阿輝畫室的方向,見畫室周圍已經被腰佩鋼刀的衙役們戒嚴了,見我過來便閃開了一道縫,容我走進這包圍圈中,往李阿輝的畫室裡瞅了一眼,見嶽清音正蹲在那裡檢查他的屍體,也顧不得同他打招呼,徑被領路衙役帶往李阿輝畫室隔壁的那間畫室,敲了敲門,聽得裡面傳來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道:“請進。”
領路衙役輕輕推開門,將我讓進屋,而後在我身後將門關上,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臉上帶著那麼一絲暖昧的笑,直讓我頓時一肚子火氣——如今滿朝上下都知道我與姓季的傢伙訂了親,訂親宴過後本該雙方迴避不再見面才是,此刻卻、卻一對一地共處一室,如何不叫那起小人心中產生有色思想呢?!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面衝著門背對著屋內,低著頭獨自生悶氣,半晌聽得身後那道姓季的聲音好笑地響起,道:“靈歌?”
“……”我一動不動,也不作聲。
“怎麼了?”那傢伙笑著,腳步聲走過來,繞到我的身前,探下身子,偏了腦袋想要看我的臉。
我轉過身將他重新扔在身後,彆彆扭扭地道:“大人有話請問,靈歌還要上課。”
“喔!好。”姓季的傢伙笑著大步從我身邊走過去,拎了把椅子過來放在我的身邊,笑眯眯地道:“嶽小姐先請坐,本官有幾個問題要問小姐。”
毫不客氣地一歪屁股坐到椅子上,見他笑著亦坐到對面椅上,黑溜溜的狗眼兒在我的臉上轉了幾轉,而後彎著眼睛笑道:“靈歌近來可好?”
我抬起眼來努力嚴肅地道:“這是大人的第一個問題麼?”
“唔……”姓季的傢伙故意想了一想,笑著道:“這個問題……本官,天天都在心裡問……”
這……這個傢伙……太、太討厭了!
臉上一紅,慢慢低下頭去,輕聲地道:“大人近來……也還好麼?”
殘像·剝奪
季燕然輕聲笑答,道:“一切都好。靈歌呢?”
“也好。”我低著頭,雙手擺弄著自己腰間垂下的絛子。
季燕然半晌沒有說話,我不由抬起眼來看他,見他正用黑黑的眸子帶了笑地望著我,雙頰較之上次見時又瘦下去不少,可見近些日子著實是忙壞了他。
“大人是要問靈歌關於賈德仁死時的情形麼?”我主動地道。
“是,”季燕然點頭笑道,“方才為兄在詢問其他證人關於李阿輝死時的情形時得知昨天閬苑內還有一個人自殺而亡,除了第一個發現屍體之人外,靈歌你與賀蘭大人亦曾看到過案發現場的最初狀況。為兄已經向賀蘭大人詢問過當時的相關情況了,現在還需從靈歌你這裡瞭解一下,看看是否還有其它遺漏的線索。”
我望著他正色道:“昨晚發現賈德仁時他已死去了一段時間,坐於他畫室中的几案前,胸前插有匕首。然而他是右手握了刀柄,左手握了右手,據靈歌觀察,這賈德仁當是個慣用左手之人,如此握刀柄的姿勢不合常理,雖然桌面上放有類似‘遺書’的書信,但是靈歌妄自揣測:賈德仁並非自殺,而乃他殺。當時他的畫室內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且靈歌細看過他的衣衫,亦沒有拉扯過的褶皺,是以靈歌猜度,賈德仁是為熟人所害,而兇嫌很有可能便是這次要參加宮廷畫師考核的幾位學子。至於那位李阿輝,他似乎掌握著包括賈德仁在內的這幾位學子的什麼把柄,或許此點能為大人破案起到一些幫助。”
季燕然望著我笑起來,道:“靈歌所提供的這些線索真是幫了為兄的大忙,讓為兄省去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正如靈歌所說,那賈德仁確乎是個左撇子,這一點為兄已經從證人口中打聽到了。而李阿輝乃吞了砒霜而死,這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