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本為閬苑裡用來毒殺老鼠、以防被老鼠咬壞了珍貴畫作而準備的,若說他是自殺,表面上看倒也沒什麼漏洞,然而為兄很是在意李阿輝死時手中握著的那幅畫,倘若他是被人殺死的,為兄認為他手中的這幅畫便是暗示了兇手是誰的最大線索!賈德仁的死既然幾乎已可肯定為他殺案件,那麼兇手採用了相似的手法連續殺人的事實便也差不多可以確定了,因此就算找不出李阿輝乃為他人所殺的證據,根據手法相似的情況來看,已可認定李阿輝的死亦屬他殺,兇手乃同一人,兩起案件合二為一,是連殺兩人的殺人案件!”
“大人可曾問過了其他幾位待考學子的不在場證明?”我問。
“問過了,”季燕然點頭,“每一個人都沒有不在場的證明。因閬苑為待考學子每人準備了一間專用畫室,是以平日裡他們除了睡覺吃飯都會獨自待在自己的畫室裡專心練畫。根據昨日及今日賈李二人的死亡時間,為兄詢問過所有的待考學子包括賀蘭大人,他們每個人在這兩段時間內都是單獨處於自己的畫室或寢室中的,沒人能夠互相證明彼此不在場。想必這也是兇手耍的一個花招——萬一官府將這兩個案子定為兇殺案,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多了,他便處於了有利的位置,官府調查起來反而愈加困難。”
聽他這麼一說,想要查出兇手來的確不是件易事,這是古代,沒有提取指紋和鑑別毛髮的儀器,要想揪出兇手只能靠問詢和一些比較明顯的線索。
而說到線索,李阿輝手中的那幅畫上不知暗含了什麼玄機,或許這幅畫才是解決本案的關鍵東西。於是我便問向季燕然道:“大人方才不是說李阿輝手中攥著的那幅畫有可能是找出兇手的最大線索麼?那幅畫上畫了什麼呢?”
季燕然摸著鼻子乾笑道:“可惜為兄對於畫畫一道一竅不通,對著那畫兒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問了清音,清音也是搖頭……不若請靈歌來幫為兄看看?”
我正對那畫兒感到好奇,當下也不推脫,把頭一點,見季燕然笑著一指一旁几案,道:“桌上鋪的這一張便是。”
我便起身行至那幾案旁,低下頭來細看,見紙上黑黑白白的仍是一團混沌,根本連個具體形狀都看不出來,真是讓人對那死去的李阿輝既好氣又好笑。
季燕然走至我的身邊,亦低了頭一同向那紙上看去,道:“為兄看過李阿輝畫室中的畫,全部都是這個樣子的圖案,不知道他這是想表達什麼樣的場景。”說著便偏了頭望著我。
我使勁地盯著這紙上的圖案,見黑的地方極黑,用了濃重的墨塗染,與白的地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忽然想起了昨天中午李阿輝曾經說過的話,他說他的畫上畫有其他的那幾位待考學子,還有他們去年曾經做下的不可告人之事。莫非這一幅畫就是害死他的那個人的畫像?
噯噯噯!這個李阿輝真是故弄玄虛!究竟這樣抽像的畫要怎麼看才能看出其中的奧妙呢?!難不成……哈哈,難不成要像看三維圖一樣看?哈哈哈哈!真是的。
由於實在是看不出這圖的秘密在何處,我只好自嘲般地死死盯住其中的一點真把它當三維圖一般看,看了一陣兒覺得眼花,只好移開視線看向旁邊的白牆,這一看不打緊,我——我竟然發現——
“燕然哥哥!我知道這畫兒的玄機了!”我一把抓住站在身旁一直望著我的季燕然的胳膊,激動不已地輕呼道。
“靈歌?”季燕然笑著望著我,等待我的下文。
我拼命地眨著眼睛,覺得有些難受,便伸手邊揉邊道:“燕然哥哥,你仔細盯著這畫中的一點,眼睛不要看別處,盯一陣之後再移開目光看向旁邊的白牆,你就能知道這畫兒的奧秘是什麼了!”
季燕然依言去盯那畫兒,盯了一陣便往牆上看去,卻見他面上一驚,睜著黑黑的眼睛待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