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想到這麼一走,就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見著丁原,又是悲上心頭,憨憨道:“那我走了,丁小哥!”
丁原朝他一點頭,阿牛這才轉身回走。可他一步三回頭,不住向丁原揮手告別,一段路比蝸牛爬的也快不了多少。
眼看阿牛的身影要消失,丁原忽然叫道:“阿牛!”
阿牛一回頭,想也沒想,箭一樣地奔回丁原面前問道:“什麼事,丁小哥?”
丁原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輕聲說道:“好好照顧老道士,別讓他煩心。”
阿牛眼眶一熱,剛止住的淚水重又回來,連連點頭道:“我記住了,我一定照顧好師父他老人家,你就放心吧!”
丁原嘆了口氣,向阿牛揮揮手道:“快走吧,免得我看著你,也不好受。”
阿牛這才走走停停的離去,丁原一直目送著他,直到完全看不見阿牛身影,目光仍沒收回。
一直默不作聲的年旃,這個時候才頗是感慨的道:“難怪你小子在潛龍淵裡,就吵吵要見阿牛。這個小夥子的確不錯,老子相信你就算要他的腦袋,他也會毫不猶豫擰下來,捧到你跟前,連為什麼都不會問。”
丁原嘿嘿道:“奇怪了,老鬼頭,你怎麼也開始多愁善感起來了?”
年旃哼道:“你真當老子沒心沒肺麼,當真如此,你小子早死了百回。”
丁原一笑不答,解開包裹,裡面果然放著一張字條和一封信箋。
丁原拿起字條,上面只寫了“天雷山莊”四個墨字,自是老道士的筆跡。
年旃不解道:“天雷山莊,這是什麼意思?”
丁原已然明白,這是老道士在告訴自己,盛年和孃親如今的所在,原來他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切。那麼,為何還要忍心趕走自己,莫非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悵悵吐了口氣道:“老鬼頭,我要先去天雷山莊見一個人,然後再陪你到大雪山找絕情婆婆。不過這個人身分非常隱秘,你先發誓守口如瓶,不然就別去。”
年旃九十餘年前就被幽禁,自與魔教覆滅之事無關,因此丁原才不隱瞞。
不過畢竟事關重大,他必須要年旃答應守密,不然一旦傳出,難免會有大麻煩。
年旃哼道:“老子什麼時候多嘴過?你放心,我見了也會只當沒見,跟老子沒關係的人,老子都懶得多看一眼。”
了原搖頭道:“這個人你也認得。”停一停,丁原接著說道:“她是我的養母,羽翼濃的夫人,赫連宣。”
年旃禁不住失聲道:“是她,她怎麼會在天雷山莊,又怎麼是你的養母?”
丁原道:“這些路上再說吧,你要記得守密。”
年旃好奇心大起,連連點頭道:“知道了,老子說話算話。”
丁原收好包袱,微笑道:“我們上路,真沒想到,到頭來陪在我身邊的,居然是你這個老鬼頭。”
年旃隱入冥輪,鑽到丁原的皮囊裡,回應道:“知足吧,小子,多少人求著給老子提鞋,老子都看不上眼,你算祖上燒高香有福的了。”
丁原一笑,最後環顧了眼翠霞山無比熟悉的景色,這個居住了十年、埋藏無數歡樂與傷痛的所在,催動真氣,祭起雪原仙劍,往著西北方向而去,再不回頭。
他一路西行,掌燈時分就到了天雷山莊,收了仙劍落在莊前,自有值夜的莊丁,往裡傳訊。
如今的莊主是雷鵬,聽到莊丁說丁原前來,急忙親自山莊迎接丁原,雷霆已聞訊而出,在客廳中等候。
比起上回見面,雷霆氣色紅潤許多,面容也不似那時憔悴可怖,依稀再現昔日魔教四大護法的雄偉氣度。
三人分賓主落座寒喧片刻,雷霆問起秦柔與阿牛近況,得知兩人均安然無恙,也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