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浮起淡淡紅霞,輕聲道:“若真是那樣,芷玉便永遠跟隨著丁哥哥,直到你能找回姬姐姐為止。”
丁原百感交集,注視著蘇芷玉溫柔羞澀的玉容。他想說些什麼,卻忽然覺得,此時任何的言語都顯得多餘。
姬雪雁聽見了蘇芷玉的驚呼,但不敢回頭。她只怕自己這麼一轉身,就再不能堅持。
艱難的邁著步子,姬雪雁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離開這裡,在確定丁原的視線已無法望見時,她終於禁不住失聲痛哭出來。
彩兒驚惶的叫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為什麼不理丁原了?”
姬雪雁搖搖頭沒有回答,彩兒再聰明,也不過是一隻通了靈性的鳥兒,而女兒家複雜微妙的心事,又豈是它能夠了解。
過去的已不可能再從頭來過,丁原已經因為自己幾乎死過一次。如果不是自己,丁原就不會被迫下潛龍淵;如果不是自己,爹孃與爺爺也不會那般的愁苦;沒有了自己,或許丁原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畢竟在他的身旁還有一位蘇芷玉。
而她,在潛龍淵的那夜變故之後,又如何能再次面對丁原,如何解釋那場天災人禍?
既然,自己已經決意投身空門,那便不該再有回頭的路了。從此以後,青燈古佛聊盡餘生,更會早晚向著菩薩,為丁原誠心的禱告,這就是自己能夠做的所有。
她一路狂奔,就彷彿是要擺脫身後的什麼無形魔影,不管前方在哪裡,不管腳下是否還有路,只覺著離開丁原越遠越好,然而內心深處,卻又因這分遠離而不停的泣血,腳下的步子漸漸沉重。
天色迅速的黯淡,姬雪雁不知道飛馳出了多遠,終於面前一黑,摔倒在泥沼中。
好在雪朱仙劍旋即自動彈射而出,放出濛濛紅光,護持住主人的身軀,才未令她陷入沼澤。
迷迷糊糊裡,姬雪雁聽見了彩兒的叫聲,隔得如此遙遠,好像眼前又出現了丁原的身影,正含著灑脫不羈的微笑�拋約鶴呃礎��奔а┭闥招訓氖焙潁�捶⑾腫約赫�稍諞恢曛型斂⒉歡嗉�拇笫韉紫隆J鞴諶繽�趴�哪�躺�笊。�詒瘟稅氡嚀煒眨�則按腫車氖韝�孤對諛嗟厴希�∷埔凰�郯蚪��潮�渲小?BR》
天已黑透,濃重的雲霧之氣飄蕩在雲夢大澤的空氣裡,帶著淡淡的溼潤與涼意。
在這株大樹的另一邊,一位老僧正盤膝入定,身旁插著一柄碧綠晶瑩的禪杖,在黑暗裡閃爍著柔和朦朧的光暈。
他雖然合著眼,卻已感知到姬雪雁的甦醒。彎彎的白眉下,一雙眸子徐徐睜開,藹然向她送來一抹溫暖的笑容,低聲說道:“女施主,你醒了。”
姬雪雁回想起昏迷前的情形,知道該是眼前這位陌生的老僧從泥沼中將自己救起,並一直陪護在身旁。
她雙手扶著一邊的樹根想起身,不料指尖碰觸到的是一團柔軟的衣物。
她疑惑的低頭,才看見自己的身上覆蓋著一件紅底金邊的袈裟,上面結滿了霜露。再看那老僧乾瘦的身軀,只穿著月白色的布衣,但那儀態氣度卻令人油生敬意。
彩兒的聲音在樹上叫起道:“小姐,小姐,你嚇死彩兒了!”
姬雪雁朝著彩兒淡然一笑,盤膝彎腰,將袈裟迭放整齊,雙手奉到老僧面前道:“多謝大師。”
老僧接過袈裟,將它平鋪在盤坐的大腿上,微笑道:“貧僧不過略盡本分,豈堪施主用個‘謝’字。
“這雲夢大澤多有魔物出沒,近日更有不少天陸正魔高手現身,女施主孤單一人,雖說修為不凡,卻仍須多加小心。”
姬雪雁玉頰微熱,頷首道:“有勞大師提醒,晚輩靈空庵門下,法號靜齋。請問大師如何稱呼?”
老僧和聲回答道:“貧僧無為,來自雲林。靜齋師父原來竟是靈空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