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盡皆溶於這一瞥一顰中。
盛年一怔,隱隱預知不妙,叫道:“墨師妹,不要!”
就在他出聲之際,墨晶已然撥出心瑩仙劍,一抹淡青的弧光,直向玉頸吻去。
盛年不及細想,右掌轟出一束罡風,正擊中墨晶右腕,心瑩仙劍一聲輕鳴激射而起,“咄”的斜斜插入大殿頂上的石樑,劍刃兀自顫動不休。
即便這樣,墨晶白皙如雪的肌膚上,還是泛起一抹觸目驚心的血痕,所幸沒有割破咽喉。驀地身子一緊,卻已被盛年牢牢摟在懷中,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什麼也不知道了。
盛年見墨晶昏厥過去,一搭脈搏,一顆懸緊的心才落下,知道是因為情緒太過激盪所致,並無大礙,至於頸上的傷口也並不嚴重,假以時日就可痊癒。但墨晶心靈所受的創傷,只怕這一輩子都難以癒合了。
盛年不由輕輕嘆了口氣,這樣的變故與打擊,對於她而言,著實太殘酷。也許,暫時失去知覺,反而可令她暫時脫離苦海,未始不是一件好事。
丁原搶到盛年身旁,關切問道:“盛師兄,墨師姐不要緊吧?”
盛年低聲苦笑道:“她只是昏迷了過去,並不礙事。”
丁原點點頭,沒有再言語。
盛年沉冤昭雪,陷害於他的元兇一個個血濺當場,丁原的心中卻怎麼也暢快不起來。如果說他曾經無比憎惡鄙視耿照與曲南辛,而今卻只剩下憐憫和一種莫名的失落。
尤其是耿照,假如他能夠醒悟的早些,未嘗不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現在,卻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這邊因墨晶亂作一團,六大劍派那兒更是炸開了鍋。
葛南詩生怕耿南天渾渾噩噩再出什麼意外,疾步追出大殿。
東海五聖中的鐘南山和鄧南醫,低聲商量了幾句,逕自走到無涯大師跟前苦笑道:“方丈大師,敝派遭此變故,恐無法在此逗留了,其中緣由實也是迫不得已。請天陸同道多多見涼。待掌門師兄情緒平復之後,自會給翠霞派和大夥一個交代。”
無涯大師點點頭,他心裡清楚,縱然自己出言挽留,平沙島一眾也自覺無顏繼續留在這裡。
何況遭受了這種沉重的打擊,鍾南醫等人現在最急切的便是妥善處理善後,卻再沒有空餘的心思與魔教周旋。
當下無涯大師領首道:“這點貧僧自會向大夥解釋,只是貴派那些中了蜂毒的弟子,卻當如何是好?”
鍾南山一呆,剛才他和鄧南醫都已神思不屬,竟忘了還有數十名身中破罡蜂劇毒的年輕弟子,急待解藥。若是平沙島就這麼撤走,那些弟子的生死倒成了個問題。
這時另幾家的掌門也都聚攏過來,碧落劍派的停心真人已先自退出,便由停雲真人暫時替代。
眼看一場圍剿魔教餘孽的盛舉,竟風雲突變,不僅各派高手一一折損,更出了平沙島這麼一檔子事情,對士氣的打擊不言而喻。
蕭洗塵苦笑道:“最多還有一個半時辰,那些弟子身上的劇毒就要發作,倘若再不趕快想個法子討得解藥,縱然最後剿滅了魔教,六大劍派也將元氣大傷。”
屈痕嘆道:“誰曉得羽羅仁、丁原、盛年三人會突然殺出,還牽扯出一樁平沙島的舊案。眼下人數上我們雖還有優勢,可真正實力完好能堪惡戰的,也只剩下雲林禪寺一家了。”
眾人知道他說的是實言,打到這個份上,大夥第一次生出可能落敗的不祥預感。
好在雲林禪寺的一慟、一執兩位神僧還未曾出手,要是他們也敗下陣來,這仗就不用再打了。
說到底,哪家的掌門也不願以本門精銳折損大半的代價,去換取一場慘勝。
無涯方丈身後的一執大師,忽然睜開眼睛,徐徐道:“鍾施主切勿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