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就會做事”,葉易安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表態之後才又道:“只是怕我有心無力,他畢竟是皇帝,身邊不說別的,單是那些紫極宮護衛……”
聞言,那人一個哂笑,“那夜之後宮中的紫極宮道人已經沒剩幾個了,至於劍南道回援的正被我方強力阻擊,如今他身邊還有幾個道人?就這所剩無幾的也會被調開,你只管放心”
話說到這一步不管葉易安心裡在想什麼,口中都再無拒絕的餘地,當即脆聲應道:“好!”
那人又將他注視良久,“你回去吧,今晚再會”
走出僻林時葉易安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人的目光始終盯在他的後背上。
心情差無可差的皇帝老兒沒有接見那些急匆匆趕來恭迎聖駕的官員們,大隊在小驛站短暫停留後便繼續向前進發,葉易安騎在馬上跟著晃盪前行,心裡反反覆覆想到的都是一個問題:
真接到指令時皇帝老兒殺還是不殺?
有心事時就感覺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間已經金烏西墜,黃昏來臨,大隊也已到了馬嵬驛。
馬嵬驛並不屬於那種大驛站,不僅面積有些小,裡面的建築也都很陳舊。因為房舍不夠,大多數羽林軍士乃至一些太監都只能露天而眠。
葉易安則根本沒得睡,今晚又該他上值,只能一手按住腰刀,另一手拿著制式單鉤矛在皇帝老兒房外站樁。
驛吏們陀螺般轉個不停的將一千多人勉強安頓下來後天色已是薄暮,過了一會兒飯時到了,進獻天子的御食剛送進房中不多久,外面就開始隱約傳出喧譁之聲。
皇帝老兒住的是驛站最深處那進帶著後花園的院子,因是離得遠,喧譁聲就顯得不那麼明顯。加之這幾天出逃途中羽林兵士天天牢騷滿腹,類似的情況每天都有所以也沒人太在意。
但這次卻不是前幾天的光景了,外面的喧譁聲越來越大,很快就到了群情激奮的地步,其間還夾雜著砸門破牆的碎裂聲。
皇帝老兒的房門開啟,身形高大卻又面白無鬚的高力士從裡面走出來,向聲音起處望了片刻後扭頭指了指葉易安,“你去傳旨,著陳玄禮儘快安撫好軍士後即來見駕”
十里長亭那人說的變故終於來了,這時候葉易安如何肯離開,腰板愈發挺的單鉤矛似筆直,口中卻道:“在下的職責是護衛聖駕安全,此時斷不能離開,恕難從命”
高力士陪侍皇帝老兒多年,是當之無愧的內相,權勢熏天的他已經很多年沒聽到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了,雙眉一吊就要發作時屋裡傳出皇帝老兒的聲音,“力士,這軍衛說的有幾分道理,速擇一小黃門前往傳旨”
高力士躬身答應後安排完畢,進屋前特意深深的看了葉易安一眼。待房門從裡面重新關上,對面站著的當值禁衛看他時的眼神就像看著死人。
陳玄禮許久沒來,外面的喧譁與打砸聲反倒越來越大。其他那些當值的羽林衛們頻頻以目光示意,神色驚疑,唯有葉易安面色平靜絲毫不變。
其間高力士又兩度出來觀望,雖然他臉上的焦急溢於言表,但身為修行者的葉易安卻敏銳的察覺到他的焦急實在有些假,遠不如也出來過一次的楊貴妃那麼真切。
皇帝老兒不曾露面,但他不斷的催問與急促的踱步聲卻是清晰可聞,整個院子裡氣氛沉重的令人窒息。
苦等許久,院子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陳玄禮總算到了。但來的卻不是隻有他一人,後面還跟著十多個羽林衛,看他們的裝束是官兵都有。
“護駕”,葉易安高喝聲中人已頂開房門退進屋內,直達停住踱步的皇帝老兒身前,背對著他一手抽刀,一手執矛對陳玄禮等人呈戒備之勢。這時刻,這姿勢,端的是忠心無雙,武人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