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些水泥混凝土公司、五金公司、不鏽鋼公司等等這種企業。
前面那家水泥公司的門衛,跟張全是老鄉,所以允許他們進院子去草坪上的自來水管那裡灌自來水喝。就在門衛的視線之內,灌完了就走,也不虞會發生什麼盜竊之類的事情。
就連老鄉對老鄉,其實也不是完全放心的啊。
他朝那邊走著,目光就不由自主的粘在了那女人的背影上……
長髮捲曲著垂在背後,剪裁貼身的連衣裙勾勒出了女性身體美好的曲線。
南思文當然不會知道這麼一條裙子的價格就能趕上他一個月的工資,他就是覺得那裙子好看,貼身。就是稍微有點太緊,裹得臀部渾圓形狀都看得清楚。
而那腰……那腰也太細了……
從腰到臀,被裙子的布料緊緊裹著,折線驚人。
他的目光就被粘在那條驚心動魄的折線上,移不開。
從她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他沒好意思回頭看她的臉。反正待會回來就能看到,他想。他快走幾步,跟張全的老鄉點個頭,進去灌了一瓶子的自來水。
其實他一個月工資也幾千塊,而且吊車司機屬於特殊職業,不是普通司機。這行的規矩,老闆要按照臺班費的5%給他提成。也就是最近幾年年景不太好了,收入直線下降。頭幾年,他還曾經月入過萬過。說起來,他掙的,比一些大學畢業坐辦公室的人也不差了。
可人跟人是不一樣的。一個大學畢業坐辦公室吹空調的小姑娘一個月拿幾千塊,她會打車會下館子會買化妝品做指甲看電影喝咖啡,會在月底之前就把錢花得七七八八,然後眼巴巴的等著下次發工資的日子。而拿同樣多甚至更多錢的農村男人,頂多買兩箱啤酒花點錢,其他的錢,南思文都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大城市裡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除了呼吸不要錢,其他的全要錢。南思文離開大山已經好些年,卻始終覺得城市裡喝水都要錢這件事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錢不是這麼花的。他有著一筆在家鄉人看來著實不菲的積蓄,但他輕易絕不會動。早些年他是想著攢著錢回家蓋房子,娶媳婦。這兩年,他愈來愈不想再回山裡去了,那蓋房子的心思就淡了。他總惦記著能用這些錢乾點什麼,讓錢能生出錢來。
他夢想能在城裡買房子,然後娶媳婦。
是的,說到底,都要娶媳婦。因為他現在沒有媳婦,是個光棍漢。
他灌了水出來,朝回走。這一次面對面,可以正大光明的看那個女人的正面了。
背影那麼美好,正面更加美好。南思文看到那女人的正臉,第一感覺就是——真漂亮!
可笑的是,他覺得她那麼漂亮,都沒在第一時間認出來她。
在他的記憶中,顧清夏也當然是漂亮的。否則他也不會在放她走之後好幾年都念念不忘,午夜夢迴,都還會想起她溼漉漉的眼睛,細細的脖頸,雪白嬌嫩的肌膚……
彷彿做夢似的,他南思文這輩子竟然也睡過一個那麼漂亮的姑娘,也曾經夜夜摟著她入眠。只要想起這些,哪怕以後他還是要娶一個和他一樣黑不溜秋的山裡姑娘,生一個黑不溜秋的山裡娃,他也覺得這輩子沒什麼遺憾了。
但是他這段記憶中,“漂亮的”顧清夏和此時此刻眼前這個女人,依然有著非常大的差異。畢竟一個女人過去了八、九年,無論是臉型還是身材,都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更何況還有化妝、穿著和氣質的變化。
所以他第一眼看著這個女人,除了感覺她“真漂亮”之外,是根本沒法把她和記憶中那個女孩子重合在一起的。
他的記憶中,那女孩蒼白單薄,溼漉漉的眼睛中開始是常常充滿恐懼,後來漸漸麻木,麻木中隱藏壓抑著的是怨恨、憤怒、倔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