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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從去山洞辯認了燕燕的屍體回來以後,康雷荔的表現就與往常有了明顯的不同。

妹妹終日以淚洗面,父母悲傷得吃不下飯去,鄭錦軍每天嚷嚷著要報仇,康雷荔全都看在眼睛裡,聽在耳朵裡,但就是想不出話來安慰他們,勸解他們。她變得萎靡不振沉默寡言起來,經常一個人對著牆壁發呆,尤其是當她看見顧洪光獨自一個人在愣神的時候,她的情況就會變得更糟。每過一天,她都感到度日如年,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每天晚上都會被惡夢驚擾,並哭醒過來。塞在燕燕嘴裡的那條白手絹,時常在她的眼前晃動,尤其是那上面繡的兩對相吻紅唇兒,更是令她心驚肉跳。那是她親手繡的手絹,不會錯;那是顧洪光常年使用的手絹,也不會錯。可是,那手絹是怎麼會塞到燕燕嘴裡去?那事是顧洪光乾的嗎?顧洪光是一個殺死外甥女的惡魔嗎?可,顧洪光是那麼的愛我,怎麼會忍心去殺死我妹妹的寶貝女兒?這一切可能嗎?!難道這些年來,自己愛錯人了嗎?難道她愛的人,真是一個殺人惡魔嗎?那個每天晚上跟自己睡在一起的人,會是一個殺人惡魔嗎?

“不行,我一定得設法問問他,問問他那條手絹的事,問問他那件事是不是他乾的!否則我沒法安心,沒法活下去!”

康雷荔整天被這個念頭攪擾著,不但精神恍惚,就連看顧洪光的眼神都有一些異樣了,令顧洪光很不是心思,常鐵青著臉斥責她:“你傻啦?幹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別嚇唬人啊,我膽子小。”

一天晚上,睡到半夜,她又被一個惡夢給驚醒了。她用手擦拭著頭上被嚇出的冷汗,從被窩裡爬起來,伸過手去摸索著開啟電燈,戰戰兢兢地環視著屋子,半天才明白過來,她這是在自己家裡。

兒子虎虎被她留在父母親家裡,給悲傷的老倆口做伴去了,現在睡在炕上的只有她和顧洪光兩個人。坐在炕邊,稍定了定神,她俯下身去,驚恐地注視著眼前那張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熟睡中的臉。那是一張她曾經無數次親近過的臉,是她曾經那麼愛著的臉。可今天晚上,她覺得這張臉是那麼的陌生,那麼的令人恐怖,越看越令人害怕,越看越讓人心驚肉跳,她嚇得真想穿上衣服跑出屋去。但是,要把事情弄清楚的想法,終於讓她壓住了恐怖,打消了想跑出屋去的念頭,留了下來。她伸出一隻顫抖的手,將熟醒中的顧洪光推醒,驚恐中,她看到的是一雙睜大得過份誇張的眼睛,稍傾,一聲近乎狼嚎的喊叫差點沒把她嚇得掉下炕去:“你幹什麼呢?不讓人好好睡覺!幹什麼?說啊!”

這種聲音她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不像是顧洪光說話的聲音,但是她又明明看到,這的的確確是從顧洪光的嘴裡發出來的聲音。他對她瞪著眼睛,那張發出狼嚎的嘴張得大大的,那吼聲既很不耐煩又似乎有些心虛。

“他過去可從來也不這樣,這說明他心裡有鬼,做賊心虛。”想到這兒,康雷荔的心撕裂般地疼痛起來。她睜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不知該怎樣問他話才好。緊張使得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早已想好的那些宛轉的話語全都跑到九霄雲外去了,一著急,她乾脆豁出去了,直截了當地就問上了:“你說,那件事是不是你乾的?”

“什麼事,是不是我乾的?!”眼睛瞪得有如電燈泡。

“就是,殺燕燕的事。”人雖然著急,理智卻還存在,康雷荔儘量把聲音壓低,聲音輕得近乎於耳語。

“你瘋了,這樣的事也能往自己家人身上攬嗎?!”

一改往日的溫存,顧洪光一高從炕上蹦起來,照著康雷荔的胸口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腳,把個毫無防備的康雷荔一下子踹得摔下炕去,頭重重地碰到炕邊一把椅子腿上,撞得“咣”的一聲響。他把她踢翻在地仍不解恨,還雙手扠腰站在炕上大聲吼罵:“你個臭老孃們,你想怎麼著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