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換上陳易的乾淨的衣服褲子,固執地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一夜無夢。
很早,我就醒了過來。要不是看到周圍的陳設,還以為昨晚的一切都是夢。腦袋疼得厲害,便歪歪倒倒地去洗了個臉,在冰冷的水的刺激下,才完全清醒。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我在窗前站了一會兒,還是情不自禁地走進陳易的臥室。兒子還在他腳邊團成一個小毛球,他側躺著,微微蜷縮起身子,是嬰兒的姿勢,據說這樣的人很沒有安全感。我又走近些,看到他皺著眉頭,連夢裡也沒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形狀美好的唇,讓我不禁想起昨夜那個短暫的親吻,柔軟甜蜜的觸感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左紹年,你想幹什麼?我一下子掐在自己胳膊上,疼得直吸冷氣。不要嚇著他了,你這個變態。我自嘲地笑笑,徑直走出了房門。
一路上大霧瀰漫,濃得像化不開的憂愁。我橫衝直撞地走在馬路上,耳邊喇叭聲聒噪嘈雜,一個司機的聲音粗魯吼道:“你個龜兒子走路不長眼睛嗎?……”我秉承著君子動手不懂口的做人原則,對他樹了箇中指。可惜霧太大,他可能沒看見。
今天雖然是週末,但坑爹的學校要求高三學生補課,所以我得回去拿書包,儘管我一點也不想回家。我的父母是高中同班同學,而且還是同桌,兩人一起經歷了艱苦的知青歲月,又一起辛苦地創業,感情深厚得讓人嫉妒。老媽最喜歡講老爸追求她的往事,總是聽得我笑得肚子疼,而老爸則面色通紅地裝作去上廁所。老爸很寵老媽,老媽說一,他絕對不敢說二,他說,當年他那麼窮,家庭條件好長得又漂亮的媽媽不顧父母反對肯嫁給他,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現在想起,這些不過都是屁話。世界上最容易負的不過深情。
輕輕開啟房門,母親蓬頭散發地坐在地板上,她漂亮的眼睛腫得不像話。我遲疑了會兒,還是走向她。她目光呆滯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哭泣,斷斷續續道:“寶寶,你爸……你爸他不要我了……他……他要和我離婚……”我是很看不慣母親這副模樣的,男人不要你了,你這樣低聲下氣地去求他留下,有什麼意義呢?男人愛上了別的女人,你要不不擇手段去搶回來,要不自己過得逍遙自在氣死那對狗男女,而你卻哭泣哀求把自己弄成糟糕的棄婦樣,我看了都生氣。不過我沒有說什麼,因為我知道我一開口,她只會哭得更厲害,更歇斯底里。
等她抱著我哭了好一會兒,我便輕輕推開她,柔聲道:“媽,那個臭男人不值得你這樣,你別哭了,我現在要去上課……”她又趴在沙發上繼續抽泣,她說:“當年,他明明說過要對我好一輩子,百年之後,進同一口棺材……”
當年,當年,當年,當年的一切不過是流水在沙灘上衝出的痕,飛鳥在天空留下的影,過去了的東西一文不值,濃情也好,深仇也罷,過去了的,終究是過去了。你怎麼這麼傻呢?
我一言不發地拿起書包,走出了家門。
那時我卻忽視了一個最簡單的道理:所有人所有事一旦過去,便無法回頭。如果回到那時,我一定會緊緊抱住她,告訴她,那個男人不要你了,還有我,還有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被騙了的趕腳。這一章就是為後面開虐做準備的。。。。。。
☆、一晌貪歡
我難得這麼早上學,教室裡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翻開課本,呆呆地望著陳易的空座位出神,一遍遍提醒自己收起那些齷蹉的心思。陳易很晚才來,他好看的眼睛下面有些許青色,嘴唇輕輕抿著,依然冷漠疏離的樣子。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明顯有些慌亂,連忙低下頭去。我尷尬地咳了下,正準備裝作認真看書,一袋冒著熱氣的東西輕輕放在了我面前。是我喜歡吃的紫菜包飯和牛奶雞蛋。陳易一邊坐下,一邊小聲道:“真是的,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