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寧大喜,跟著小芙進院。
蕭玖蘭的住處十分雅潔簡樸。她似乎很愛竹,一應傢俱什物均是竹子編織。定州不宜栽種竹,她的窗前仍然種了幾株細黃竹子。
她坐在桌前拿著一塊黑色的骨頭反覆檢看,正是秋寧送進來那布包裡的東西。
小芙方靠近,便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忙用袖掩鼻。而蕭玖蘭和秋寧似乎全不在意,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蕭玖蘭對秋寧點頭道:“請坐。小芙,看茶……我和秋公子有事談,不要讓人來打擾。”
小芙捂著鼻子出去,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塊噁心的骨頭,想不通蕭玖蘭為何見了這東西,便對秋寧禮遇有加。
蕭玖蘭拿出她一隻瓷碗,倒入一些淡綠的液體,再將骨頭放入,不過一刻,液體變得如墨一般。
她不禁驚呼一聲,驚疑不定地問秋寧:“秋公子是從何處得到此物?”
秋寧盯著碗裡黑黔黔的液體,滿臉憂色道:“說來話長……”他簡要地將事情經過說一遍,只是隱去風平裕的姓名和身份,“如在下猜測不錯,這些軍馬並非染病,而是……中毒!”
說出最後兩字,彷彿預感到未來將會發生的某些事情,二人均沈默下來。
過了一息,蕭玖蘭輕聲道:“你猜得不錯。是毒,而且是很厲害的毒。無色無味,防不勝防,一旦中毒,狀如疫症,死期也和疫症一般長短……平常醫者只會當疫症來醫治。”
她抬起眼,直直看向秋寧,冷峻地道:“是有人要禍害定州……或是玄氏屬地。”
秋寧嘆息道:“看情形是這樣。然而這般大事,在下並無確鑿證據,只怕無人相信。而且,到底是何人所為也無頭緒,還是暫不公開為妙。”
蕭玖蘭的視線緊盯住他,眸中精光一閃而過,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公子真是這般想?”
秋寧平靜地面對她的審視,反問道:“神醫何出此言?”
“公子難道不是打算等事情鬧大了再力挽狂瀾,到時候這裡還有誰會輕視公子和藥師國人?只怕百姓都要將公子當恩人供起來。”
秋寧神態自若地呷了一口茶,淺淺微笑道:“在下怎樣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解藥,不讓百姓受害。神醫治病救人,素來不問因由只問結果,不是麼?”
蕭玖蘭想了想,收起嘲諷之色,淡淡道:“說的也是。”
秋寧在袖中拿出一個信封,推到她面前,道:“在下和愚弟不才,擬了一個解毒方子,請神醫過目。”
蕭玖蘭迅速拿出藥方,抖開來看,眼睛掃了一遍,目中光彩綻放,冷淡的神色也變成了讚許的微笑,她點頭道:“藥師國人果真名不虛傳,這麼快就找到了解藥!”
“找到解藥不假,但效果太慢,假如大規模爆發起來,只怕還是不成,故想請神醫指點一、二,能否找出藥效更快的解藥?”
蕭玖蘭眼睛不離藥方,道:“且容我想想。”
“多謝神醫。在下便不打擾了,就此告辭。”
蕭玖蘭的注意力全在方子上,只揮了揮手,連句謙辭都無。
秋寧剛跨出房門,忽聽她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放心,我不會告訴步隨雲。”
秋寧腳步一頓,想解釋一番,又無從說起,最後還是默然離開。
……
秋寧本想回住處,卻不知不覺走到了步隨雲處理公務的地方。
他走到門邊,聽到裡面傳來女子嗚咽的聲音──是風碧蓮在向步隨雲哭訴。無非是責怪他下了風家的面子、為外人為難風平裕等等。
步隨雲又是道歉又是解釋,半晌風碧蓮才平靜些許。
“隨雲,我自嫁到趙家,何時虧待過你?你帶那東西回來,你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