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陸震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石頭臉。
左邊的門簾一挑,一身素布棉衣的風平裕走進來。
他沈著臉問道:“今晚就走麼?”
陸震給他斟了一杯熱茶,淡淡道:“嗯。過了今晚,風都尉,不,風公子就安全了。”
風平裕在火炕上坐下,一臉陰沈地道:“你打算把我送去何處?”
“你不是說南邊是風家的勢力麼?那裡必然有對玄氏不滿的人,公子到了那裡應該會很安全。”陸震飲一口茶,微笑回答。
風平裕冷笑道:“看來你早替我打算好了。”
陸震不理他語中譏諷,對門外喚道:“金逸,把東西抬進來。”
黑衣人金逸抬著一隻小箱子進屋,把箱子放到炕桌上。
陸震一臉誠摯地道:“我想著風公子到了南邊,先躲起來招兵買馬、聯絡盟友,對外可裝作是山中流匪,若有必要還可以同大順人通氣,等到時機成熟,你便自立為王又有何妨?反正皇帝會給你任命。”
他“譁”地開啟箱子,風平裕頓時被晃花了眼睛。箱子裡一半裝著大小不一的渾圓珍珠,一半裝著各色璀璨寶石。這些東西少說也值上萬兩白銀。
陸震淡笑道:“這些給公子做經費。公子還可以找皇帝再要些,建一支軍隊應該夠了。”
風平裕見到這一箱寶物才算徹底相信陸震,他強作鎮定道:“全給我麼?”
“當然。”
“要我做什麼?”
“我要徹底摧毀玄氏。”
風平裕識相的不再繼續問,闔起箱子,道:“陸兄,我們今後同舟共濟,同做一番大事!小弟以茶代酒,敬兄長一杯。”
陸震和風平裕碰了碰茶杯,一飲而盡,心照不宣地相視而笑。
“風弟,這金逸是我第一得力的手下,此次讓他護送你去南邊。”陸震指了指立在旁邊,從頭到腳罩在黑衣裡、只露出一隻眼睛的金烈,又道:“兄長我多句嘴,風弟此次為皇帝弄得眾叛親離,也該令他知道這裡的情形,和你的損失。”
風平裕轉了轉眼珠,露出謙遜的笑容道:“陸兄說的是,小弟正準備奏報皇上,只是不知如何措辭,不如兄長指點一二?”……
風平裕在陸震的授意下寫好了給墨欽的奏報。望著風平裕抱了箱子離開的背影,他摸摸下頜暗忖,這些寶物還是剿滅藥師國時,從王宮裡搜刮來的,如今為那人用去,也算是物盡其用……這礙眼的步隨雲,還是交給墨欽來處理比較好。
……
京城,皇宮。
常貴簡直要哭了,皇帝本來好好在千秋殿批奏摺,還翻了昭妃的牌子,誰知道看了一份謝瑾送來的密報,立時魔障了。撕了密報、摔了一屋子東西,看著是出了氣。後來到了漱玉宮,皇帝開始喝酒。喝就喝吧,豈料帝妃就寢時吵了起來。
昭妃如今收斂很多,好長一段時間和皇帝相敬如賓,從不曾頂撞的。今天晚上,她卻和皇帝激烈爭吵。常貴在外邊不敢進去,聽了隻言片語,竟是皇帝想玩後庭花,昭妃不幹,在那裡哭哭啼啼地反抗,結果惹惱了皇帝,丟下昭妃就走了。
大半夜的,皇帝去哪裡不好,偏偏跑到祖先廟的萬年塔上喝酒。萬年塔是皇宮最高的地方,那裡的風冷可以凍死人!下雪的晚上不睡覺跑來吹冷風,任誰也吃不消啊!
墨欽盤腿坐在塔廊上,一邊大口灌酒,一邊囈囈自語。哪裡還有半分皇帝的威嚴?
寒風在天空呼嘯,常貴聽不清他的話,只斷續聽到:“媚兒……為何要跟別人?你騙朕!”
“阿良,他丟下我跟別人了……你也丟下朕……你們全不要朕了……”
漸漸的,聲音低下去……墨欽沒了聲息,只坐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