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烤得香香燙燙的硬圓麵包掰開,塗抹上奶油後遞給她。“來,給你吃。”
事實上,他的薪水很優渥,但還比不上他以精準眼光和直覺在華爾街股市裡迅速累積到的財富,在幾年前他已經賺到了足夠退休享受生活的鉅額存款,現在他手頭上還有幾支長期的積優股和政府債券,只是他尚未有到加勒比海某個小島上釣魚悠哉過一生的念頭。
人沒有工作就沒有目標,而他很喜歡自己這份複雜但有意義的工作。
一日是海豹特遣隊隊員,終生是海豹特遣隊隊員。
“你真的很了不起,”亞男若有所思地接過麵包,一口一口地咬著。“很懂得規畫投資理財。我就不能想象自己有閒錢的時候……也許在我的某個程式忽然被英特爾或微軟相中後吧。”
他忍不住失笑,“投資理財固然很重要,但是無論收入多寡,並不完全代表生活品質的好壞。”
“我瞭解你的意思,人生貴在自足適意。”她慧黠的眸光微微閃動,“我會努力這麼做的。”
衛朗掩不住滿心的驚異和激賞。
沒想到她的想法和他的那麼契合,而且她像是真正能夠了解他、認同他……
他胸口一熱,莫名地感動了。
他發現自己生平第一次遇見她這樣的女子。
“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亞男粉項發熱起來,還熱上了雙頰。“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不,你沒有。”他一震,低下頭切著盤中的牛排,掩飾並壓抑下突如其來的怦然心跳。“你不是想試試我的牛排嗎?”
“對。”她垂涎三尺地看著他把香嫩得幾乎不必劃第二刀的牛排切了一大塊,置於她盤裡。“我的龍蝦也跟你交換一半。”
“好。”他愉悅地笑了,黑眸熠熠發光地盯著她。
她被他灼灼的眸光看得有些心慌意亂,直覺找點什麼話題來說。
“對了,你帶詩夢來過這裡吃飯嗎?”這話一出口,亞男恨不得立刻咬斷自己的舌頭。
可惡!她就不能和他好好地、幸福地、圓滿地吃完一頓飯嗎?
衛朗的眼神看起來好似有一絲震愕。是呀,她自己也覺得她問了一個全世界最不恰當的問題。
“嗯。”他清了清喉嚨,試圖平靜地道:“還沒有,但也許這兩天會吧。”
這不好了,這是她主動提醒他在她的心坎上插一把利刃,她可以清楚感覺到胸口在淌血。
“噢,那很好。”她訥訥地道,眼眶不爭氣地溼熱起來。
媽的!除了腦子裡常閃過粗話外,她還有什麼其它的毛病啊?為什麼偏偏要讓詩夢跟個隱形人一樣介入他們之間?
衛朗心底也震撼翻騰不已,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兩天都沒有想到詩夢的事……
他對自己大感氣憤。
溫柔婉約、甜蜜可人的詩夢才是他理想中的物件,也是他的目標,他究竟是中了什麼邪才會把她忘得一乾二淨?
“我回去後就會打電話給她。”不知道是在向她或是向自己證明這一點,他喃喃地道。
亞男的臉色微微一白,顫抖的手緊緊握住刀叉,有氣無力地應道:“呃,是嗎?那很好啊……很好。”
不!那一點都不好。她的內心在尖叫。
“我差點忘了吃這頓飯的目的。”他強迫自己開口解釋。“是關於我們昨天晚上的……”
還有今天中午剛剛發生不久的……吻。她心酸酸地想著,抬起頭努力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哦,你說昨天晚上那件事啊,那沒什麼,就是氣氛催化的緣故吧……對,就是因為氣氛太好了,所以我們兩個同時暈了頭,那一點都不代表什麼,對不對?哈哈,我不會放在心上的。”